養病期間,也正式迎來了兩人大學正式畢業,再次回到熟悉的京州大學,莊汜對它的情感很複雜,既是母校,又是曾經工作的地方,而今天真正同這裡告别了。
體育館内人山人海,顧越轍作為學生代表,穿着黃領學士服,器宇軒昂地站在鋪滿紅地毯的主席台上,發表畢業演講。
alpha臉上因生病凹下去的肉完全長回來了,身上的肌肉也在每日持之以恒的健身訓練中變得飽滿、張力。
微微低下頭,嘴唇貼在黑色海綿話筒上方,他從容不迫,眼神堅定,清晰的咬字從話筒傳遞到館内任何地方。
莊汜坐在位置上,望向主席台,他的眼神裡帶着一種榮辱與共的光,一旁的宋青書隻看了一眼,便笑着調侃,“看呆了?”
莊汜怔了一秒,對她承認,”是呆了。”
沒想到竟然承認了,宋青書點頭,“看樣子你們已經和好了。”
她撐着下巴,也望向全場焦點的那個人。曾經她也同無數人一樣仰望他,同他們一樣,對他帶着濃烈的粉色泡泡濾鏡。
天之驕子習以為常,他隻需要勾勾手指,便引誘無數人蜂擁而至。她曾是那些蜂蝶中的一隻,隻不過早迷途知返了。
閉關期間,同莊汜聯系不多,沒想到兩人關系竟然突發猛進至此。
前段時間圈内盛傳,莊汜本人綁架,顧越轍拿出一億美元,成功贖人。
宋青書根本不信,她立刻在網上詢問當事人之一的莊汜,可對方竟然很久沒回複,以至于她差點半信半疑這則真真假假的謠言。
莊汜當時沒有回她,隻是因為那時正在ICU病房内,通訊被掐斷。
幾天後,她才收到了莊汜言簡意赅的回複:假。
收到信息時,宋青書頓時認為自己多想了。
不過,今日見到二人明顯親昵許多的關系,又禁不住想起那則盛極一時的傳聞。
畢竟兩三個月前,莊汜對顧越轍還橫眉冷對,甚至拿她作借口,刻意下顧越轍臉面。
而短時間内,能夠令一段感情升溫,為數不多的的途徑之一便是其中一人為另一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另一人被感動地情不自已。
宋青書觀察到某人由内而外散發的感情,不得不思考起來,那則令她咋舌傳聞的真實性。
片刻,直到顧越轍的演說結束,下台後,莊汜才回複了她的問題,“不算和好,隻是……”
想起顧越轍為了救他失去的腺體,思考了許久,才繼續,“隻是看清了一些東西吧。一個人視角的單向性,總會固執為己任,遺漏掉某些重要的事情。”
頗有幾分見解的一番‘金玉良言’從莊汜嘴裡說出,令宋青書皺起眉頭,盯着他觀察起來。
纖長的眼睫毛低垂着,體育館強烈燈光的照射下,眼底落下一片灰色的陰影,莊汜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漸漸透出屬于成年男人成熟的氣度。
宋青書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我馬上就要去國外讀書了,你又那麼忙,能相見的時間更少了,下一次見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莊汜一時無言,時間真是一把雙刃劍,将人與人的距離推遠又拉近,拉近又推遠。
“你說得這樣好像我們見不了面一樣,你可以回國,我也可以出國去看你,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語氣很輕松,連神情也是放松自在的,還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
宋青書點頭附和,“的确。”
儀式結束,順着人流兩人來到體育館的出口,顧越轍早已經站在人潮洶湧的出口處等着莊汜了,換下了那套黃領學士服,身着幹淨質地上乘的白色襯衫,迎着盛夏滾滾熱浪,從容地等待。
莊汜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快走幾步到他面前,疑惑地問,“你怎麼在這裡?”又明知故問,“等我?”
顧越轍點頭,用動作言明來意,幹脆地抓住他的手,“畢業快樂。”
“畢業快樂。”莊汜也回了這一句。
宋青書:“……”
三人同行,慶祝畢業,特意在遠東大飯店包了一個大包廂,邀請了林嶽和一些圈内的狐朋狗友。
林嶽從高中起便被林家送往國外讀書,同他溫良恭儉讓的長兄霄壤之别,這位少爺近乎五毒俱全,發配至國外以嚴苛著稱的寄宿式高中後,多次違反校規,被學校勒令退學,随後又輾轉多個國家,最終在A國某校落腳。
但依舊不學無術,作業、上課都有人捉刀,漂洋過海的家人鞭長莫及,于是幹脆将他送回國内看管,那邊留個學籍,隻需要坐着等領畢業證。
林家兩位兄弟,完全南轅北轍兩種性子。今日,林嶽的哥哥林晟來了,他和顧越轍私下關系一般,但是兩家公司業務有來往,因此也在邀請之列。
林嶽上身着休閑的黑色圓領短袖,下半身是黑色軍裝褲,跟以往見面把什麼都挂在身上、穿着巨大LOGO的花孔雀裝扮截然相反。
他跟在大夏天連長袖襯衫領口最後一顆扣子都勒緊脖子的林晟身後兩三步距離位置,不遠不近,活脫脫一名護他安全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