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汜愣了愣,第一次做這種事,顯然不夠娴熟,被人質問,立即不知道如何往下解釋了。
頗有經驗的安保立即察覺到了,語氣嚴厲地呵斥,“請你馬上離開。”
恰好此時,别墅的大門打開了,一輛淡藍色的雙門轎跑從裡頭駛出,敞篷慢慢降下來,停在了商務車旁邊。
夏一仰頭,驚喜地看向商務車裡的人,“原來是莊先生,來找易熠嗎?他今晚有應酬,不在家。”
沒等莊汜自己答,旁邊的安保替他回了,“他之前說是來找您的。”
夏一笑了笑,拍了拍旁邊的副駕駛位,邀請莊汜,“來嗎?帶你去玩兒~”
天完全黑了,光線不好,下山路比上山路難度更高。莊汜坐在副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最基本的不說,兩隻手也緊張地扒着門上的把手……因為夏一的駕駛技術實在太臭了!
他被颠得胃裡難受,快要嘔吐了。
保持風度拐彎抹角地問:“平時易先生讓你一個人開車嗎?”
夏一笑着點頭,洋洋得意地回答:“不讓呀,我平時開得不多。昨天和他吵了架,今天才讓我一個人開,這是昨天的吵架禮物。”
吵架原因,兩人心知肚明,莊汜沒法接話,于是繼續心驚膽顫,拉着門小心坐好。
見他沉默着不說話,和明顯不信任他車技的姿勢,夏一補充一句,“我開的速度不快,你不用害怕。”
“嗯。”
速度的确不快,但越是慢,崎岖山道颠簸引起的不适程度,層層疊加。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街區中段的一家夜店,莊汜的胃部也痙攣得麻木了。
站在燈紅酒綠的的招牌前,莊汜拉了拉前方躍躍欲試夏一的肩頭,勸阻,“真的要進去嗎?他準你去夜店玩嗎?”
莊汜的顧慮不是沒有丁點兒依據,按照昨晚他的觀察,那位重要的投資人對夏一的重視程度,平時肯定不可能準許他來這種地方。
要是知道今晚自己陪他來,嚴重懷疑他這位陪玩者,最後會罪加一等,被認定為引誘omega入内,不懷好意的壞人。那他的投資,更别想了!
“他今晚有應酬,我們偷偷玩。”夏一朝莊汜吐了吐舌頭,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
“……”
片刻的深思熟慮後,莊汜拉住了前方就要踏入夜店人的胳膊,把他扯回來,以另一個條件作為引誘,“這裡不好玩,我明天回國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夏一的眼眸裡瞬間泛起很有興緻的光彩,“你說什麼!你明天就回國?你要帶上我嗎?”
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一樣,莊汜狠狠點頭,“明天一早的飛機,要去嗎?”
“要!”
于是,當晚莊汜替他加定了一張明天前往京州市的頭等艙機票。從對方給予的信息得知,原來夏一是徹頭徹尾的C國人,原本還擔心對方是否擁有C國簽證,如今倒不擔心了,心裡的疑慮卻也更多。
飛機頭等艙内,莊汜和夏一坐在了一排,自上飛機,夏一的情緒越來越興奮,有種金絲雀逃脫牢籠的暢快。
機艙内,隻有莊汜和他熟悉,因此莊汜得知了更多關于對方的信息,夏一,二十三歲,從小跟易熠在J國長大,是易熠父親保姆的孫子,在易家這種舊式大家族裡,從小照顧主人長大的保姆,相當于半個母親了。
兩人在機艙内小聲喋喋不休,越聊越投緣,終于在暢聊五個小時後,都累得經不住睡着了。再醒來,是空姐提醒他們飛機準備降落了,需要把鋪平的座位恢複原狀。
座位被空姐調整成正常狀态後,夏一透過小小的窗戶望向外面,一個藍天白雲的大晴天。看了一會兒,便又扭過頭,神情落寞起來。
“怎麼了?”莊汜問。
夏一撇着嘴,很遺憾地說:“什麼都看不到。”
莊汜解釋,“現在還在高空,當然什麼都看不到。待會就能看見了,你第一次來京州嗎?”
“對,第一次。”夏一點頭,好多年沒有回國了,過于興奮,以至于他都忘了飛機現在還在萬米高空,除了白色的雲層,什麼都看不見。
莊汜揚了揚眉,想起易家沒有移民前的根基主要在申城,加之他又出國早,可能真沒來過C國首都京州。
夏一把黑色屏幕的手機打開,連上飛機WiFi,屏幕上的信息頓時爆炸地湧過來,淡淡瞅了一眼,打開靜音,将屏幕倒着擱在了窗邊的置物區。
手機一直持續地震動着……
莊汜瞥了一眼,不用猜,那必然是易熠的信息,還好提前同他通氣,對方雖沒說什麼難聽的話,還讓他幫忙照顧夏一,自己随後就來。
但莊汜能從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窺見其難看的臉色,和作為體面人,為了保持風度,無法脫口而出的刺耳辱罵。
不過……一步險棋,走得好便能旗開得勝。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