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黃經理支了招,李逢繼續朝病房移動……白色的病房門半掩,一推便開了。
兩個穿着相同病号服的人各占一邊,低着頭無聲地吃飯。連空氣都是冷飕飕的,像有一層厚厚的霜,凝在彼此之間。
李逢扯了個刻意的笑容,先同莊汜問了好。又将旅行袋和公文包放在顧越轍坐着的沙發上。
顧越轍将空了的塑料碗放到茶幾上,飛速瞥了眼莊汜的方向,又拿起黑色旅行袋進了衛生間。再出來時,身上藍白條紋的“病号”換成了黑衣黑褲——冷酷總裁又回來了。
回到原位,顧越轍拿出公文包裡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和李逢開始處理起工作……
在醫院住了三天,顧越轍也陪了三天。主治醫生确認身體無礙後,在出院同意書最後簽下了他的名字。
出院當天溫度适宜,日光也回收了紫外線和熱氣,連天氣都在慶祝莊汜的康複。
消毒水的味道變成略帶鹹味的空氣,身體都輕盈了許多,沉悶的心情也變好了。
這幾天,莊汜不心疼顧越轍,反倒很心疼每天準點報道,攜帶一大堆資料來準時準點‘上班’的李逢。
還有時不時過來看望莊汜,每次都被顧越轍黑臉臭罵一頓的黃經理。
現在出院了,終于不用每天見到面對那個工作狂,莊汜也不必擔心自己是隻會躺在床上玩的廢材了。
不過,這位工作狂和廢材暫時還需要坐在同一輛轎車的相鄰後座。
黑色的羊皮座椅,嬌貴且柔軟,椅背完美地貼合人體,是金錢買來的舒适。
一旁的工作狂大腿上放着筆記本,雙手時不時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耳朵裡則塞着耳麥,進行線上會議。
莊汜抽出手機,回複了一些工作信息,又打開同事傳過來的文檔,仔細看起來。
一分多鐘後,一隻大手伸過來,完全遮蓋了手機屏幕的光亮。
顧越轍側過臉朝莊汜建議道:“病剛好,别在車上看手機,容易不舒服。 ”
高速公路上疾馳的高級轎車内很安靜,前座分别坐着司機和李逢。
莊汜瞥了一眼顧越轍,竟然破天荒聽話地收回了手機。
顧越轍嘴角上翹,突然說了句外語T'es mignon,聲調缱绻。
莊汜聽不懂,但聽起來很像法語。也許對面的參會人員裡有法國人。
副駕駛位的李逢眼皮抖了抖。
汽車平穩地行駛着,莊汜半眯着眼也慢慢進入睡夢……再睜開眼時,身上披了張輕薄的灰色毛毯,車内隻剩自己和顧越轍了。
“醒了。”顧越轍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換成了一摞紙質文件,低着頭仔細浏覽着。
“嗯。”莊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又将毛毯胡亂地塞在側腰處,朝窗外望了一眼。光線有些暗,周圍全是車,問:“這是哪裡?”
亂飛的發絲,迷茫的雙眼,聲音綿軟,讓人忍不住欺負……
顧越轍朝他笑着回:“壹顧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竟是這裡,莊汜想起之前和顧越轍一起“尋車”的尴尬記憶……喉嚨上下滑了一下,拿起手邊杯架上的礦泉水,轉開狠狠灌了一口。
擰緊瓶蓋後,莊汜又問:“你把我送這兒來幹嘛?我要回家。”
“你剛才不是睡着了嗎?我待會還有個會議,就隻能先開到這兒了呀。”顧越轍看看手機,說:“會議時間快到了,我要上樓了。”
那莊汜怎麼辦?隐約感覺不對勁,但哪裡有問題又說不出來。
通過這三天全天候的相處,兩人關系親近了不少。看顧越轍也不像從前那樣厭惡了。應該是顧越轍太忙了,忙到兩人沒時間兩看相厭。
再加上那個大腹便便的黃經理時不時耍寶一樣的玩笑,他……莊汜搖了搖頭,試圖将腦袋裡分泌的水晃出去。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你先去上去開會吧。”
“好,我們一起上去開會。”
“???”
專用的金黃色車位離開專用電梯一步之遙,顧越轍按下指紋,兩人乘坐電梯上了樓。
副總裁辦公室内
從内置的休息室出來,顧越轍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一邊系着古闆的黑色領帶一邊朝莊汜預告,“我去開會了,有什麼需要問外面的秘書,找李逢也行。”
莊汜從沙發上起身,指着辦公桌上的台式機問:“能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我有點兒工作需要處理。”
顧越轍已經到了門口,笑着同意,”你随便用,密碼是……”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收了回去,“你自己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