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汜對轉系考試的重視程度遠超宋青書之前的設想,這場考試她原猜測隻是走個過場,學院好和學校、學生做交待。
但這幾天接到莊汜關于專業内容明顯狠狠做過功課的提問,令她這位上學期考了專業第一的學生慚愧。
宋青書已經開始擔心本學年是否穩坐專業第一寶座?看上去,她遇到了一位強勁對手。
兩人坐在靠牆邊的兩人位上,空間不大,幾乎是額頭貼着額頭讨論,連對方臉上毛孔的個數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間教室處于學校最偏僻教學樓Z棟的偏角教室。因為面積小且位于地下常年潮濕,故而常常被教務室排課時忽略,因此成為一些壞學生作樂偷.腥的秘密基地。
然而今天教室裡唯二就坐的,是顯而易見的好學生,他們手中的簽字筆尖和紙張摩擦,沙沙作響……
與此同時,顧越轍終于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在一間監控被遮擋嚴實的偏遠教室找到莊汜。
他站在教室後門,見到肩頭緊貼坐姿親密無間的莊汜和宋青書時,抓着白色木門框的手指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因此,常年被水汽浸潤,變得異常柔軟的木質門框上被劃出很清晰幾道深深抓痕。
顧越轍胸膛起伏猛烈,呼吸急促。手指甲裡更滿是細軟尖刺的木屑,刺得軟肉生疼,他卻毫不在意。
教室裡的兩人坐在第一排靠牆雙人位置,而顧越轍則站在斜後方,離他倆最遠的對角線上。
顧越轍挺拔的身姿在那裡站立良久,s級alpha耳聰目明的感官卻無計可施。
他聽不到兩人間任何訊息交流,但赤裸裸望見親昵舉動,似乎空間裡一切信号都像那隻被黑布蓋住的球形監控器一樣,被屏蔽得一幹二淨!
“好了~你本子上的問題,應付這次轉系考試絕對、百分百的的沒問題!你是想考滿分嗎?太用功了!”
莊汜的準備很充分,宋青書是一點兒不摻水分的真心誇獎。她邊說還随手按了兩下手裡彈簧筆,而後把筆收回那隻方形劍橋包裡。
整個上午的輔導,宋青書搞明白了件事。莊汜不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隻為了應付考試,勉強拿個漂亮的畢業證。
對待轉系這件事,莊汜特别認真!
“還好,畢竟轉了系總得學點兒東西吧,不然豈不是白轉了。”莊汜收好書本,轉向宋青書笑眯眯道。
專業對口對他們而言并不緊要,但對新專業一竅不通的莊汜而言,有人帶路,那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學習,才能不算浪費對方時間。
況且京州大學這座頂級學府擁有的頂級校友資源,對集團未來的發展說不準多多少少有助力。
兩人說說笑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莊汜突然朝後門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但方才他側頭說話時,餘光似乎瞥到那裡站着人。
他晃了晃腦袋,可能是學習太久,加上昨晚沒睡好,眼花了……
這間教室四面白牆上都泛着黃色水漬,空氣裡頭彌漫着常年沒有陽光照耀的黴味。角落的立式空調早已鏽迹斑斑失去該有的工作能力。九月的盛夏,很識趣地沒叨擾這裡,依舊涼爽。
莊汜站起來時身體驟然一顫,天旋地轉……他左手猛地撐在桌面,右臂被宋青書眼疾手快迅速扶了一把,“你沒事吧?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腺體……”
“沒有不舒服。”莊汜搶先回答。他已站穩,腦袋稍稍有些暈,但不礙事。
“你嘴巴都白了,沒有不舒服。”宋青書仍抓住他手臂不放,作為朋友,她真心實意擔心莊汜身體狀況。
二次分化的過程兇險難料,或是平平穩穩度過,或是虎口之厄。不容小觑,可莊汜的态度卻……
“真的,估計是這個教室味道太重了,一股黴味。”莊汜邊說邊把手放到鼻前揮了揮,作出嫌棄的表情。
“那還不是你非要約到這個教室的。”
“哎,因為……算了,沒什麼。”
莊汜欲言又止,這種情況下宋青書一般是不會追問的,她知道毫無意義,莊汜不想說的,從他嘴裡摳也是摳不出來的。
上到地上一層,空氣明顯清新很多,滾燙的熱風從教學樓大門毫無遮擋灌入,激得莊汜陰冷的身體打個哆嗦,同時秒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自然地伸手來回撫摸手臂皮膚,迎着烈日出去。
“我下午還有事,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宋青書打着太陽傘把莊汜一同遮于傘下。
“我當然沒問題呀,你别太擔心了,那隻抑制劑随身帶着呢,情況不好我就自己給自己紮一針,然後立馬打電話求助。”
莊汜朝後拍了拍雙肩包,語氣聽上去非常輕松。在他嘴裡的二次分化仿若發燒了打隻退燒針那般簡單,實則不然。這是件極兇險的小概率事件!
“别說得這麼輕松,我爸爸是醫生,我還不知道二次分化到底是什麼情況嘛,有什麼問題不要一個人撐着,莊汜你要記住,我是你的朋友!”
宋青書表情認真,轉頭凝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