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仉曜告訴過舒默，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是什麼——是苦艾酒，是一種辛辣嗆鼻又回苦的烈性酒，

舒默在網上查過這種酒，是一款酒精度數能高達90%，甚至還一度被列為禁酒的高烈酒，

他想知道苦艾酒是什麼味，可查了一下價格後，就放棄了想要購買的心思，太貴了，他連替代品都買不起，為此他還沮喪了好久。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他和仉曜之間就像是地上的雜草和天上的太陽，

太陽溫暖灼目，代表着一切的美好，他可以仰望，可以偷偷地珍藏一點陽光的溫暖，卻永遠也無法擁有。

“好了。”，

清脆悅耳的音樂聲從八音盒裡傳出，仉曜扭頭朝他露出溫柔的笑，

舒默看着面前男人近在咫尺的溫柔笑臉，耳邊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聲音大得他都害怕仉曜能聽見。

他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些，手指在桌下緊張地緩緩蜷起，

怕仉曜察覺到他眼裡隐藏的心思，他垂下眸，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謝謝你。”

仉曜目光在他泛紅的耳尖上停留了兩秒，然後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用這麼客氣，阿默，我們是朋友，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跟我說。”

“等遲點考完試了，我再陪你回去一趟福利院吧，到時候順帶給院裡的小朋友買點過年的禮物。”

舒默擡頭仰望着他，像是過往的無數次那樣，仰望着最初落在他人生裡的光，“謝謝你，院裡的孩子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高中時期所有的溫柔和善意都源自于他，

舒默本來都以為自己會孤孤單單地過往高中三年了，可因為仉曜，他又認識了江嶼笙和覃烈，

他多了幾個朋友，陰暗灰霾的高中生活裡才多了那麼一點溫暖和陽光。

仉曜不會嘲笑他的出身，甚至願意跟他一起去福利院，看望院裡的孩子，和孩子們玩，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美好的人，

仉曜優秀得讓他覺得耀眼，卻又溫柔得讓他淪陷，

舒默垂眸，手指輕撫過桌上被修好的八音盒，心裡一片柔軟。

*

【下午四點半有安全教育講座，阿默，你上完課如果有空就過來聽聽吧，地點是在綜合樓A座201。】

短信是仉曜發過來的，舒默邊看信息邊收拾好書包，然後也沒有多想，乖乖地聽話照做了，起身就準備去綜合樓。

*

安全教育的内容大多是關于omega在面對心懷不軌，又或者是信息素失控陷入易感期的alpha時，如何進行有效的防禦以及自救。

參加講座的幾乎都是omega，但beta也可以進去聽，隻是會參加的beta很少，畢竟他們不受信息素的影響，面對alpha時，危險系數會大大降低。

舒默到的時候，會場的前六排都已經坐滿了omega，

他是從後門進去的，倒數一二排還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個beta，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員還是也是專門來聽這個的。

他選了一個偏僻安靜的角落坐下，不一會講座就開始了，

負責演講的老師先是教育他們面對alpha時要提高防範意識，然後跟他們講解如果遇到alpha陷入易感期該怎麼應對，最後又教他們一些簡單卻行之有效的防身術。

整場講座一個半小時，演講進行五十多分鐘後，忽然有人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他扭頭一看，是仉曜，

身旁的alpha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領針織衫，周圍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出現而落在他的身上，舒默沒想到他會過來，看着他微微發怔，

仉曜扭頭，看到他呆呆看着自己的模樣，輕笑出聲，大手按在他的後頸上，捏了捏，然後将他的腦袋重新轉回演講台的方向，“别看我，認真聽講。”

舒默這才回過神來，心裡又羞又窘，臉頰連帶着耳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又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工作人員走到仉曜的身邊，彎腰和他說了些什麼，仉曜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舒默見他起身，下意識地跟着起身，完全是本能行為，絲毫也沒過腦子。

仉曜走了兩步，扭頭去看綴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

身後的beta像是緊跟在大貓身旁的小貓，身體無意識地朝着他貼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行動。，

仉曜碧綠色的眸底有暗芒劃過，他眉眼微彎，眼裡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也沒有開口問舒默為什麼跟在他身後，而是直接帶着身後的小尾巴走出了演講廳的門。

“我要去拿複印好的手冊，你是要跟着我一起去幫忙嗎？”

等到走出演講廳了，仉曜這才轉過身來問他，舒默看着面前alpha溫柔笑臉，羞窘的脖子都紅了，腳趾也在鞋子裡不住地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