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明郵就背着已經昏迷的席安瀾,踏上尋醫之路。
這一路無可為不艱辛。
手機壞了,扭七扭八的巷子根本繞不出去,好不容易遇到個起早晨練的大爺。
哎,不好意思。
你大爺說的是地地道道的外國方言。
而且關鍵,
你大爺還有點耳背。
你大爺還有點貪财。
明郵:……
要是席安瀾此時清醒,他肯定要吐槽這大爺buff簡直疊滿了。
交出自己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東西後,明郵終于拿到了大爺那80年代的大哥大。
很可惜,由于長期未交話費,大爺的大哥大——已停機。
明郵是活生生一路背着席安瀾走到醫院門口的,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可他緊接着還要挂号,排隊,辦各種各樣手續,簽各種各樣的保證書。
保證書,保證書,保證以後不讀書……
終于,一向冷靜、霸總的明郵炸毛了。
你媽的棒子*——靠。
當席安瀾終于躺在手術室外的時候,内心卻出了奇的慌張。
心髒咚咚咚咚得跳個不停。
早上出門的時候,席安瀾的意識就很模糊了,這會又耽擱了這麼久,進去的時候臉那麼白,還能不能救活?
要是救不活自己這麼多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靠,昨天晚上就不該給他喝湯,沒準就是那碗湯出了問題,席安瀾才沒挺到天亮。
會不會是昨天那些布洛芬吃多了?
……
明郵從來沒有這樣内耗過,他的心很煩躁,曾經叱咤商場,掌控人生,他沒有一刻這麼慌張過。
席安瀾,你最好給我活下來,老子還等着和你去民政局結婚。
·
手術室門口的指針一分一秒過去。
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助理小劉終于姗姗來遲。
由于航班原因,她比明郵晚了整整一天,昨天下午才落地。
鬼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一下飛機。
好消息,老闆跟甲方去了酒吧喝酒。
一進酒吧。
好消息,甲方被開瓢,老闆被一個小男模拐跑喽。
好消息,老闆電話關機,死也打不通。
鼓掌!開心!ys!20幾歲的大活人就這麼活生生沒啦!
……
去哪不能提前說一聲嗎?死鬼,害得人家一晚上沒睡,基本上把K國能搖的人都搖了,恨不得把巴掌大的國家掀開地皮一個個查看。
小劉一晚沒睡,當她氣沖沖趕到醫院的時候,一見BOSS。
好吧,萎了,立刻馬上的那種。
生什麼氣?老闆看上去比你還能多吃幾個人,你拿什麼生氣。
“老闆,我已經開了總統VIP病房,您要不先去休息休息,我在這替您守一會兒。”
小劉好聲好氣,老闆卻隻是瞪了她一眼。
好吧,
老闆/老哥/老爺/爹。
能不能消停會,能不能乖點,人在裡邊你在外面,守着他生娃不成?你不睡人家還要休息,好歹讓人眯一會兒行不?
小劉想明白了,就算是薪水再高,待遇再好,朝十晚三,年薪3000k,五險一金,住房補貼……這工作再好,回去就辭職。
神仙工作,傻B老闆,做不了一點兒。
·
手術一直持續了4.5個小時,小劉從早餐買到中餐,明郵都隻吃了一點,正當她重新從外面買一回來一碗泡好的老壇酸菜牛肉面。
手術結束了。
小劉:毀滅吧,世界。
“病人身上多處骨折,内髒損傷,軟組織挫傷,好在意志力頑強,已經脫離了危險。”
明郵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緊随其後又被吊了起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空氣突然安靜,明總則在一邊有進氣無出氣掐着自己的人中咬牙切齒回答:
“我是他未婚夫。”
這話他已經在保證書上寫了無數遍。
一旁的助理小劉:!!!
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鵝蛋。
“病人需要陪護,時刻觀察的病人的情況,這些儀器都會看嗎?小劉,過來教這位先生認儀器。”
“哎,好!”
差點以為是叫自己的小劉與那名小劉擦肩而過,視線緊盯着老闆那溫柔的不像話的眼神。
怪不得這麼着急來K國,原來是,找老闆娘了?
天,要是遠在千裡之外的K總要是知道這消息,不得立刻原地找條繩子上吊。
瓜,大瓜,她終于吃到一線大瓜了。
狂喜嘿嘿嘿。
正當她的思緒快要跑回故國之際,耳邊,一道冷得如極北之地的聲音就這麼闖了進來。
“你在想什麼?”
小劉:額……
“說過的事情不想說第二遍,出去!”
不要啊boss,老奴保證再也不開小差了!
小劉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卻又不得不默默退出來。
老闆他到底講了什麼?
他應該不是讓自己單純出來,肯定是讓自己去做什麼,可她根本就沒聽明白啊!
可惡,都怪K總,她就不值得為那個男人同情。
萬惡的資本家,都該死。
·
席安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邊泛起一道紅彤彤的晚霞,仿佛同樣預示着席安瀾的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