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俊美無俦的一張臉靠近了,就好像在逼人直視日光,伊洛裡被耀眼的光芒轟炸得頭腦一片空白。
伊洛裡慌不擇路:“對、對,就是這麼樣。”
伊洛裡緊張得都說不完一整套外交辭令,眼睛不停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向狄法,“啊,下課時間到了。”
他僵硬地往後退了一步、兩步,硬着頭皮說:“那麼,閣下,我先告退了。”
狄法望着他片刻,末了才道:“好。”
伊洛裡揉了揉自己的臉,緊張後有點刺痛,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但他的緊張非但沒有緩解,反而因為對狄法的了解增加而更加緊張,明明狄法沒有提,他也沒有提,兩個人之間卻似乎建立起了微妙的共鳴。
伊洛裡說不清心裡的滋味,隻想快點離開這裡,他快步走到埋首玩泥巴的安東尼和安德烈身邊,招呼道:“孩子們,自由活動時間結束,現在我們去做小蛋糕怎麼樣,我來給你們做好吃的蛋糕。”
安東尼和安德烈小臉一垮,齊齊傲嬌地一扭頭,“哼,少來,就算你想這樣來重新讨好我們也是沒用的。”
“是奶油果醬蛋糕,我從家中帶來了具有獨特風味的草莓果醬,酸甜滋味可是灰鑄鐵城堡内嘗不到的哦。”
安德烈和安東尼一聽這個,雖然臉上别扭,但身體還是很老實地跟了上去。
走出幾英尺,伊洛裡轉頭看,隻見高大的黃金公爵還站在原地,撚着花的莖幹若有所思地旋了旋,似乎迷惑,眼神卻又無比專注。
有那麼一瞬間,伊洛裡覺得狄法不是在看花,而是在透過花注視着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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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安東尼和安德烈做蛋糕的過程可謂“雞飛狗跳”。
顯然兩個才12歲的小毛孩壓根不懂得什麼叫珍惜糧食,面粉雞蛋亂放,蛋殼掉進了碗裡也不耐心去挑出來,簡直是在瞎胡鬧。
但同時,他們也确實有在期待香香軟軟的小蛋糕,盡量耐着性子按伊洛裡說的去做了,眼睛亮亮地看着伊洛裡把面糊倒進模具,再送進烤爐。
伊洛裡看了看兩個小孩,狀似無意地問起:“對了,西側的那個塔樓是用來做什麼的呢,我總聽見有些聲音從那裡傳出,是有什麼人在裡面居住嗎?”
安東尼和安德烈面面相觑。
“……”
安德烈遲疑地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兩人狐疑地打量着伊洛裡。不可能能聽見啊,塔樓那麼遠,他們就從來沒有聽見過這種聲音。
“哦,沒什麼。”
伊洛裡聳了聳肩,随口道:“隻是有些好奇。不過不能問的話就算了,或許隻是我誤把單純的風聲當做了哭泣聲。隔得這麼遠,有什麼幻聽都正常。”
他看上去是真的不在乎,但卻換到安東尼和安德烈坐立不安了。
他們都想知道那個哭泣聲究竟是不是真的。
安東尼和安德烈埋頭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期間還不時擡起頭看正去烤爐旁邊觀察蛋糕烤得怎麼樣的伊洛裡一眼。
安東尼小聲道:“哥哥,海伍德有說過會這樣嗎?”
“這種事情沒說過啊,”安德烈也煩惱,“但是,海伍德他也有可能在騙我們也說不定。”
不知道兩人最後得出了一個怎麼樣的結論,過了一會兒,安德烈擡起頭,猶疑着問:“伊洛裡,你說你聽到聲音,那那個人在說什麼呢?”
他跟安東尼都一副很想知道說話内容的渴望神情。
伊洛裡心下訝異,不動聲色地往下問:“你們為什麼想要知道這個?”
安東尼和安德烈不答了,小臉糾結地皺在一起。
伊洛裡挑起眉:“你們知道那麼多,而我卻半分情況都不了解,随便跟你們講我聽到的,那就是我在講别人的閑話了。”
伊洛裡搖頭,“不行不行,我得樹立好的表率,要尊重他人的隐私。你們也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
這下,性子急的安東尼按捺不住了,“才不是什麼‘别人’,那是我們的媽媽。”
伊洛裡驚訝地看向他,完全不理解他在講什麼。《卡斯德伊年表》上寫得明明白白,吉莉安·卡斯德伊已經去世了啊。
安德烈一副“被自己的弟弟給打敗了”的模樣,頭疼地捂住了腦袋,“笨蛋,少說兩句啦。”
但為了知道媽媽說的話,他也不得已向伊洛裡解釋起來,“你聽到的聲音,大概是我們媽媽的鬼魂發出來的。”
什麼?
仿佛聽到什麼不可能事件,伊洛裡一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