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
林俞縮在衣櫃裡,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這是樓殊易感期的第二天。
林俞實在受不了了,隻能趁着樓殊去倒水的功夫,躲進了衣櫃裡。
冬衣厚實的面料給了他一點安全感,他又往衣櫃深處縮了縮,淚水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
這已經是他這兩天第三次逃跑,第一次,他躲到了樓下廚房的櫃子裡,第二次,他躲進了浴室,把門反鎖住。
前兩次他都被找到了,這一次他原本想躲遠一點,但實在沒有力氣,隻能就近躲在衣櫃裡。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林俞知道,樓殊倒完水回來了。
房間裡沒有看到人影,樓殊也不着急,他象征性在房間裡轉了幾圈,每一次走到衣櫃前,都會壞心思地多停留兩秒。
直到最後,他站在衣櫃前,慢條斯理地敲了敲衣櫃的門。
“俞俞,”樓殊輕笑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拖出來?”
衣櫃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裡面沒有藏着一個人。
樓殊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握住衣櫃的把手,俯下身:“俞俞,我知道你在裡面。”
“你爬過的地方有水痕。”
-
三天結束後,林俞已經完全不想動了。
他被樓殊哄着放到幹淨溫暖的被子裡,冰涼的吻落在他的眼角,樓殊幫他蓋好被子,低聲讓他再睡一會兒。
到了易感期的最後,林俞除了顫抖,什麼都做不了,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他閉上眼,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确認林俞呼吸平穩後,樓殊走出卧室,開始收拾家裡的一片狼藉。
黑色的觸手被放出來,它們拿着各類清掃工具,開始勤勤懇懇地幹活。
客廳、浴室、廚房……家政機器人也被開啟,開始慢悠悠地掃地。
異種管理局打來電話的時候,樓殊正在擦廚房的台面。
“易感期過去了,”樓殊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事我就挂了。”
“樓先生,”電話那頭的呼吸急促了些,“我們有事想請您幫忙。”
“第三十三中學的事?”樓殊聲音溫和,“你們已經查完了?”
“是的,”電話那頭說,“這次的異種有些難解決,所以我們……”
“等我兩個小時,”樓殊打斷對方的話,“我正在忙。”
他還要做家務,粥也才剛剛煮上,還需要他在一旁看着。
他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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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渾身的酸痛感讓他清醒過來,林俞費力坐起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樓殊沒有騙他。
真的會鼓起來。
後頸也全是咬痕,beta無法被标記,易感期的alpha咬着beta的後頸,一遍遍強行注入信息素。
等适應了酸痛感,林俞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些餓。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身體發生了一些說不出來的變化。
樓殊不知道哪裡去了,林俞從床頭櫃上找到自己的睡衣,慢慢走下床。
家裡有恒溫系統,睡衣也隻是薄薄的白色長袖長褲,衣領有些寬大,根本遮不住滿身的痕迹。
林俞沒照鏡子,也看不到自己這副模樣,他打開門,準備先下樓。
看到樓梯的時候,林俞抿了抿唇,努力把腦海中的一些畫面删除掉。
下了樓,林俞在廚房裡找到了樓殊。
樓殊正在盛粥,他穿着件白襯衫,袖子挽到臂彎處,深色的圍裙勾勒出精壯的腰身。
“俞俞醒了,”樓殊偏過頭,笑容溫柔,“過來拿勺子。”
林俞走過去,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兩把勺子。
他本來就長得好,是那種帶着少年感的幹淨長相,本應該是明亮的,可眉眼間又偏偏帶了些冷淡與倦怠,如同無聲的落雪,帶着一點涼意。
手指上還殘留着咬痕,林俞帶着勺子回到餐桌上,等樓殊一起吃夜宵。
樓殊炖的是皮蛋瘦肉粥,他的手藝很好,林俞不知不覺就吃掉了一大碗。
吃完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吃撐了。
林俞:“……”
沒辦法,他這幾天每次吃飯都不安生,還有一兩次直接被放在餐桌上,變成了被享用的食物。
“俞俞願意見一見我的家人嗎?”樓殊牽着林俞,在家裡散步。
“見家人?”林俞有些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我們已經結婚了,”樓殊耐心解釋,“本來按照習俗,我們結婚前就該見的。”
林俞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結婚快一個月,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我們需要見家長嗎?”林俞有些疑惑,“協議結婚的話,好像沒有必要。”
反正最後都要離,見不見似乎也無所謂。
樓殊輕輕捏住林俞的臉頰:“不可以這麼說。”
“我們已經結婚了,”他固執地重複道,“不可以輕易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