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敢問出來。
不該問的話不不要問,不該想的事不要想。
“殿下。”
“你還是繼續叫我為夫人吧,那三個孩子還有陸先生、何嬸子,他們都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不要讓他們起了疑心。”
許呈腹诽,就以那幾位的腦子,估計起不了疑心。
汪直果然效率奇高,天剛黑他就回來了。
門口先是碰到了趙小照。
“啊,苟先生!”
何嬸嬸糾正:“是汪先生。”
汪直笑着說:“少爺覺得我姓苟好,那我就改姓苟了。”
張宛:……倒也不用這麼寵孩子……
雖然汪直已經三十好幾了,這時候的男女,這個年紀興許孫子都有了。
但也許是因為那啥子的原因,又或者是十多年不上班,汪直瞧着特别年輕,看上去不比許呈大幾歲。
而且,他生了一雙标準的桃花眼,笑起來頗有些顧盼神飛的意思。
小孩子都喜歡長的好看的,如此美貌的救命恩人,誰能不喜歡呢。
汪直的眼神自然不清澈了。
他十幾歲時,初生牛犢不怕虎,眸子裡都透着狠和戾。
不然,也不能成為天子手中最利的那柄刀。
如今,年歲漸長,大概也被這江南煙雨之地浸潤了幾分氣質,到底是不如從前了。
但骨子的該在的還在,刀的鋒芒、該露的時候照樣露。
他自然是想說:“太子殿下,是要賜臣苟姓嗎?”
三保太監鄭和,據說也是本姓馬,為太祖賜姓鄭。
他們二人身世也很相似。
鄭和是在明平雲南之戰中被俘,随軍至南京,入宮服役的。
苟先生……趙小照很開心:“真的可以這麼叫嗎?”
給人取名字,是不是就跟給貓貓狗狗兔兔鼠鼠取名字一樣啊。
汪直覺得,姓什麼都無所謂,苟也很好。
隻是、最好不要被叫做苟東西……
張宛喊他到了亭子裡,這裡四面環水,還有假山,風景不錯。
“查的怎麼樣了?”
“查的七七八八了。”
“這麼快?說來聽聽。”
“第一是清江浦的事,臣當時就有仔細查過,确實是意外。”
不過,當時應該也有别人覺察出了他們的非同尋常。
所以,暗中已經有了别的計算。
“可能在您剛剛到達應天府時,他們便已經知曉了您的身份。”
張宛心想,他們,他們是誰啊?
“接着說。”
“玄武湖的那兩人,應當是意外,與昨夜放火的是兩撥人。”
也就是說,放火的和清江浦的是一撥人,且他們是知道趙小照身份。
他們想殺的,就是當朝太子。
張宛突然臉色一變,不好!
殺太子有什麼用,就算是獨一無二的太子,隻要皇帝還在,總能再生出兒子來。
他們這邊遇險,可見京城必有大變。
“後湖的事且先不必管,我們立刻回京!”
趙鳴那蠢貨,他一個人在京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可是,他們來的時候花了一個月。
如今回去,豈不是還要一個月。
這兩邊若要下手,必然要同時。
要真是最壞的情況,他們回去,趙鳴怕是都臭了。
這是要回去奔喪麼,奔喪确實得勤快點兒。
“汪直。”
“臣在。”
“回京城,最快要多久?”
從南京到北京,一千兩百公裡,兩千四百裡。
沒飛機、沒高鐵、連綠皮火車、大巴車、自行車統統都沒有。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這系統連個手機都沒有,想來也不可能給他們搞一輛大船來。
“你,我,小照,再加個許呈,我們四個立刻回京,其他的人留下,你讓人安排。”
巧了,上一個從南京迅速跑回北京的,是當時身為太子的朱瞻基。
隻知道他十幾日就從南京趕回了北京,最終順利繼承了皇位。
至于中間是怎麼辦到的,全靠大家想象了。
張宛心想,真是見了鬼了,這麼千裡迢迢從北到南路上水裡的。
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鴨子還沒吃上一隻腿呢,這又要回去了……
到底是圖什麼?
他們過來,就辦了三件事。
一、趙小照去後湖黃冊庫放了一把火。
二、不知道誰,給他們放了一把火。
三、退休多年的汪直,再就業了。
兩件事都和火有關,看來他們是真的要火啊。
要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