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趙小照扯了許呈的衣角,“許哥哥……”
許呈吓得趕緊沒彈起來。
“别!别!别這麼叫我啊!”
——誰是你哥哥啊,我可不是你哥,你也沒哥啊……
您隻有爹,沒有哥。
您要是有哥,那這位子也輪不到您啊。
他捂着臉,要死要死,太子叫汪直苟東西,卻叫自己“哥”?
這不對啊,這完全不對。
現在最倒黴的大概是陸老頭了,其次就是他。
他腿一軟,就差要跪下來了。
“太……少爺,您以後千萬别這麼叫我了。求求你了,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趙小照說:“你,求我打你?”
許呈真摯地說:“是啊。”
千真萬确,肺腑之言。
我皮糙肉厚的,你捅我兩刀也沒事啊,但最後不要捅在要害啊。
他這條命,還是想要的。
“啊。”趙小照啧啧,“那你這不是犯賤麼。”
許呈:……誰說不是呢……
張宛走過來,朝趙小照吹了個口哨。
小趙隻能乖乖過去了。
汪直站在兩人背後,不遠不近的距離,目光都沒有掃許呈一眼。
許呈腹诽,得罪不起、真的得罪不起。
看樣子、他這是又攀上皇後的大腿了。
都知道,汪直自小入宮,算是在萬貴妃身邊長大的。
另外一個被萬貴妃撫養長大的,大家都知道,就是先帝了。
如此算起來,他倆豈不就算是那種關系。
所以,先帝如此信任汪直,也不是沒道理。
如今,萬貴妃和先帝早已去了。
可汪直又有新靠山了。
張宛和趙小照說了幾句話,讓汪直帶他走了。
又對許呈說:“我們要立刻回京,就我們四個。”
許呈震驚,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麼”。
不過,話到口邊,又被他給噎了回去。
你還問什麼?
你配麼。
不過,對于張宛說要留下其他人的意見,他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夫人,這不行,這太危險了……”
他們此行,保護的目标本來就是張宛和趙小照。
别人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
如今,這兩位既然是如此的身份,那另外那幾個更加屁都不是了。
那天在清江浦,如果知道小照是太子,他根本不會騰出手去救楊慎。
楊慎算個球啊。
别說他是個神童,他是翰林院官員的兒子。
就算他的内閣首輔的親爹,他是千百年來獨一無二的奇才。
此時此刻、他也隻能自己不停地撲騰水、然後沉下去淹死了。
張宛不跟他講道理,誰跟下屬講道理啊。
她隻是說:“你别管,聽我的就行。”
“那,我們怎麼回去?”
他們來的時候,隻是坐的普通的船,要用時一個月。
運河繁忙,但船隻都是有等級的。
如果許呈亮出東廠身份,自然能上到宮裡的船,那肯定快很多。
“不必聯絡東廠。”
許呈心裡一個咯噔,完了,東廠都不可信了麼!
先帝開西廠就是因為對于東廠和錦衣衛不滿。
廢西廠,那是因為大臣們對皇帝不滿。
不管是西廠還是汪直,都是君臣之間博弈的犧牲品罷了。
難道說……
“你隻管保護好趙小照就好了。”
許呈:……還好還好,總歸還有點兒用……
就算有西廠前任督公汪直,還有東廠現任狗腿子許呈,他們回北京也得要不少時間。
畢竟,也不能就直接說——“我是皇後、這是太子,你們都給我閃開!”
張宛罵罵咧咧:“一定是趙鳴捅什麼婁子了!”
看着老媽生氣,趙小照趕緊上去安慰。
不過,張宛看見他那張給他爹一模一樣的臉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