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厭君跟他親完了,尴尬道:“治好了……良藥不錯。”
微塵君不戳穿,暧昧暈染而開時,隻道:“下次再醫嗎?”
“我錯了。”長厭君很絕望地想着。
哪裡錯了呢?義父。
微塵君懲罰般地親了一下他的眼尾,長厭君捏住他的手,二人在床上相互依偎時,長厭君又不小心蹭到了他的逆鱗。
長厭君不好意思地蹭上來,緻歉般撒嬌道:“抱歉,孤不是故意的。”
微塵君任由他鬧着玩,剛才的意識徹底混亂了,像被心上人的手輕柔拂過,平靜地陷入泥沼中。
微塵君睡得很久,直到左手變得僵硬,從桌上滑落,打翻了原本準備送出去的那壇酒。
涼意霎時間襲來,烈酒鑽入鼻尖,燒到肺腑内。
微塵君擡眸,窗外最後一點殘陽褪卻,又回到了雪夜特有的料峭嚴寒。
從夢中醒了啊。
他動了一下掌心,酒壇的碎片劃在肌膚上,鑽心疼痛。
微塵君站起身,碎片從身上落下,撿起最遠處的酒壇,順便掀開了窗外的簾子。
人域衆人熙熙攘攘從鬧市中穿過,最新實施的政策貼在牆邊,街角反反複複,開了幾家店後又關停,終于定下了。
是許久不見的古董店。陳列的過去,是我和你的回憶。
義父,我知道你的盲從,知道你的信任,明白你一往無前的少年意氣,确信你能做到這一切。普天之下,唯獨你是永遠不變的月色。
怪我騙你?我也怪你騙我,曾經互相虧欠,如今竟然兩清。
我不怪你。所以,待你平天下,由我造山河。
微塵君打開酒壇,抿了一口酒,心中想到:好烈。
他喝不慣。三壇酒,一壇碎掉,一壇被他喝了,能送的隻剩下一壇。
算了,幹脆不要送了。
微塵君坐回椅子上,将殘餘的兩壇酒全部打開,一杯又一杯的喝淨。
酒過三巡,他靠在軟椅上,醉意襲來,将最後一杯酒倒滿,放到桌子上。
義父,敬你最後一杯酒。
微塵君遙隔山海,将酒盞舉起。
酒水在光中漾開萬千道光影,如同海浪般浮動。直到前塵往事,煙消雲散後,微塵君才飲下這一杯酒。
他醉倒,酒盞哐當滾落,連綿不絕灑落一地。
……奈何我們太過意重情深,乃至如今這般田地。
烈酒化開,苦澀的味道在嘴角蔓延。微塵君靠在桌上,昏昏沉沉間,見到了印象最深的一幕。
山河如舊,長厭君轉身看向他,眉眼特有的上挑而風流,眼底蔓延而開的情意,是值得烙印進一切的存在。
微塵君徹底記不清楚喝了幾杯酒了,更數不清這是第幾個夢。
隻記得,少年的肆意風流,永遠刻入心底。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