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婚禮前的幾天,盧皙除了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是在和梁許程練習“深情對望”。
她好幾次,面對着梁許程,看着看着,都會直接笑出來。
她這笑場,真的沒法救了。
梁許程很不高興地說:“在婚禮上,你也會大笑嗎?”
盧皙連忙給自己找補:
“我到時候要是笑了,可以說,我是在想,自己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和這麼優秀的男人結婚,所以開心得忍不住笑了。”
“你覺得,你這麼說,客人會相信嗎?”梁許程表情峻刻。
“他們為什麼不信?”盧皙辯斥道,“難道,你覺得,他們都認為你不優秀?”
梁許程無言以對。
到了婚禮的那一天,盧皙睡得死得像頭豬,
梁許程足足花了十分鐘,才把盧皙叫起來。
盧皙睜着迷蒙的睡眼,眼睛都還聚不了焦,就被塞上了車,去化妝打扮。
化妝師給盧皙化妝的時候,她又睡着了。
甚至發型師不小心把盧皙的頭發扯到了,盧皙都沒有睡醒。
等所有造型都做完,盧皙睜開眼,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感慨自己這是受了什麼罪,
深更半夜的,要做這麼多事。
她突然想到了古代皇宮裡的娘娘們,
她們估計是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盤起發髻,穿上複雜的衣服,再化上妝吧。
做女人真難。
像梁許程結這個婚,就容易得多了。
他也不做什麼複雜的造型,頂多,就是往頭發上,抹一些發膠。
他連衣服,都穿得比自己舒适得多。
化妝,雖然也會化些淡妝,但并不用精細到睫毛。
盧皙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在這次婚禮儀式上,完全充當了“門面擔當”,犧牲太大了。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兩個人之間沒什麼感情啊。
如果有感情的話,可能就會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盛裝打扮一通吧?
盧皙對現在的自己,都有些沒有實感。
有的人結婚,可能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們結婚的心情,盧皙很難領會。
而現在盧皙自己穿着婚紗,卻是覺得有種打卡上班,完成任務的感覺。
這糟心的婚姻啊……
有個詞,叫“日久生情”,
可是,盧皙覺得,這個詞,在她和梁許程之間,怎麼就不成立呢?
可以想到,未來的幾十年,一直到她八九十歲死去,她都一直被綁在這雞飛狗跳的婚姻裡。
隻有盧花陪伴着,還算一點慰籍。
盧皙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
她感覺自己好像主動鑽進了名為“不幸的婚姻”的牢籠中。
她不禁開始想象,那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情侶的婚姻,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她有些羨慕了。
不過,至少因為自己的婚姻,能解救家裡的公司于水火之中,
這也算是一些補償吧?
盧皙以前經常聽到有人抱怨不上班就沒錢,上班就沒有自由。
那時的她,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時不時到商場去買買買,換季就去國外旅遊的大小姐,
對他們的抱怨,沒有一點感覺。
而現在,她倒是在自己的婚姻裡,感受到了像上班一樣的矛盾之處。
不結這個婚,家裡的問題就解決不了。
結了這個婚,就天天和梁許程兩看生厭。
至于某一天,她可能會像《一起來看流星雨》裡的楚雨荨一樣,突然愛上慕容雲海?
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盧皙的父母來了,他們表情頗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們像是其他客人一樣,露出歡喜祝福的笑容,
然而,他們的眼裡,總蘊藏着些擔憂。
趁着梁許程不在的時候,他們抓住盧皙,問道:
“小梁他對你好不好?”
盧皙也是秉承着真實情況,誠實地說:“他對誰都不好。”
“你和他相處了那麼久,還沒讓他愛上你?”盧母恨鐵不成鋼地說,
“如果你能讓他愛上你,你在梁家的日子,不就好過了?”
盧皙回憶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生活——
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簡直像隻豬圈裡的豬。
“我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就是梁許程說話有些難聽。”
“說話難聽,很正常的啊。”盧母勸盧皙接受現實,
“要是他說話好聽,不就變成,我們家得給他們家提供幫助和好處了?”
盧皙心念一轉,好像也是。
“現在,婚禮儀式都辦了,你也适應現在的生活了吧?”
盧皙在心裡,扪心自問:我真的适應現在的生活了嗎?
雖然,已經對梁許程的狗,有了抗性,
但是,盧皙還是時不時,就會被梁許程氣得發抖。
盧皙想:自己絕對不能得上心髒病,或者高血壓,
不然,可能會被梁許程活活給氣死。
“很難适應啊。”盧皙如實地說。
“不能适應,也得适應啊。”盧母說,“不然怎麼辦?”
“你以後那麼多年,都要和小梁一起過的。”
“你就不能發現小梁的閃光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