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正好忙得很……”
“你不用我去看,那正好。”
她說完這句話,就準備把電話挂了。
慰問梁許程這件事,她是抱着做任務的心理去做的,
能少做點事,就少做一點。
然而,還沒等她的話說完,梁許程的下一句話,就跟了上來:
“我在華實醫院,1423病房。”
……
盧皙忖度着:梁許程應該一開始,就想讓自己去醫院裡看他吧?
那還客氣什麼啊?真是笑死人了。
然而,梁許程都把地址報給自己了,
自己再不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盧皙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了梁許程:
“好吧好吧。”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下午來看你,行不行?”
梁許程想着,現在安排住院,下午這個時間,應該比較穩,正想答應,
盧皙又變了個主意:
“要不,我上午去吧?”
梁許程算了下,就算入院的事情再怎麼快,也可能被盧皙發現問題,
他連忙扯了個謊:
“我上午要做檢查。”
“哦……”盧皙這個“哦”裡,聽上去毫無感情色彩,
隻是“知道了”的意思。
梁許程聽得心裡發涼。
“那我還是下午去吧。”盧皙其實是想早點看完梁許程,完成這個任務,趁早去應付最近的一系列事情的。
不過,既然梁許程那邊,都已經那麼說了。
那也隻能推遲了。
挂了電話以後,梁許程立即吩咐助理,給他安排好住院的事情。
助理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看自己的老闆,明明健康得很,哪裡用得着住院?
但是,既然老闆自己都那麼吩咐了,
他肯定也沒什麼辯駁的餘地,隻能照做。
于是,很快,在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僅僅是上午十點半,
梁許程就順利地入住了醫院。
對于這位特殊的病人,醫生和護士都是一副“你究竟有什麼病,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的态度。
反正,這家醫院是私立的,專門為有錢人服務,
所以床位非常空餘。
這才讓梁許程的助理極快地把梁許程安排入院。
對醫院來說,
都是一樣給錢,
給哪個人住,不是住啊!
梁許程看着這間病房四周,又想到:
要不要假裝輸液什麼的,增強一下真實性?
但是,苦肉計好像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他和醫生聊了聊自己的想法,醫生連忙表示:
既然梁許程實際上沒病,
隻是裝給别人看,
他們醫生,是不能亂開藥的。
開藥是要負醫療責任的。
萬一梁許程的身體,出什麼問題,這可不是開玩笑。
梁許程又說,讓醫生開瓶生理鹽水給他挂。
這總沒有安全上的問題了吧?
醫生還是面露難色:
心想:現在的人,裝病,都裝到這種程度了嗎?
雖然挂些生理鹽水,從安全上來說,也沒什麼,
但是,别拿輸液開玩笑啊。
沒事的人,挂什麼生理鹽水啊?
醫生覺得:這位總裁,需要的,并不是來找自己這位醫生當醫療顧問,
而是應該去問一問劇組,他們讓演員演病人輸液的時候,
都是怎麼僞裝得,讓觀衆看不出來的。
指導病人裝病,并騙過前來看望的人這種事,對他們醫生來說,可不是強項。
被醫生拒絕後,梁許程突然開始慶幸,自己當時對盧皙說的,自己身體出現的問題,沒說得太嚴重。
不然,現在就真的騎虎難下了。
醫生趁着梁許程思索的空隙,連忙悄悄溜了。
他怕梁許程又抓住自己,讓自己和他演雙簧,一起騙人,說梁許程有病。
他是醫生,不是影帝啊!
他怕到時候露了餡,裡外不是人。
護士見醫生溜了,也跟在醫生後面,逃之夭夭。
一但鬧起了什麼矛盾,最容易受傷的,還是護士。
梁許程回神過來之後,就發現,病房裡的醫生護士全都不見了。
不過,好在,他現在也并不需要他們幫忙配合。
下午一點,盧皙火急火燎地趕往了梁許程的病房。
她進入這間豪華單人病房後,就一直有些不自然,
隻好四處觀察着周圍的一切,随便扯些什麼話說。
“你……不挂鹽水嗎?”盧皙注意到,輸液架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挂,便沒話找話地說。
梁許程剛想說“已經挂完了”,
又想到,自己手上,可沒有針孔,
要是被盧皙看到手背,不就穿幫了嗎?
他立即改口說:
“沒有。”
氣氛過于尴尬,盧皙絞盡腦汁,想體現出看望病人的貼心:
“哦,你最好挂挂鹽水。”
“那樣好起來比較快。”
這話說的,十足的官方營業腔調。
聽着兩人不像是夫妻,
反而像是十多年,都沒見過面,現在幾乎剛剛記起對方名字的老同學。
梁許程的手在被子上攥了攥,問了個,他在這段時間,想了很久的問題:
“你在考慮怎麼和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