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父盧母很早就帶着盧皙過去坐着等了,生怕去得遲了,得罪了對方。
但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又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對方還沒來。
盧父明顯有點坐不住了,心情看上去不大好:“這是故意的,看不起我們,給我們下馬威嗎?”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掌敲着椅子的扶手,
說着說着,就激動得要站起來了。
盧母的忍功倒是很厲害。
她連忙跟着站起來,把盧父熊熊燃燒的怒火壓下去:
“哎呀,老頭子,别激動。”
“人家工作忙,說不定,路上又遇到了什麼事?”
“他就不能提前點出來?”盧父怒斥。
“這……事情也有意外嘛。”
“就像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也是不得已。”盧母雖然嘴上勸慰着盧父,其實眼底裡,也深藏着失望。
果然,人在低谷的時候,人人都可以給臉色看。
盧皙倒是對這種事早有預料。
她從前,是任性,又脾氣大的人。
讓她等待别人,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
可是現在,她知道,情況不同。
對方和自己的地位,并不平等。
她也隻能咬着下唇,默默忍受。
見爸媽吵開了,她默默站起來,轉身走向包間裡,自帶的洗手間。
“你幹嘛去?”盧母喝住盧皙,怕她激動壞事。
“看看妝花了沒有。”盧皙語氣平淡。
“快一點,人家可能要來了。”盧母不斷地看着手機,似乎是在和對方了解着情況。
她和對方的助理交流着的時候,臉上下意識地堆着笑。
或許她都沒意識到,她現在笑得有多苦。
盧皙幹脆利落地關上洗手間的門,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
從前的自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臉色蒼白,容顔憔悴,眼神裡,帶着虛張聲勢和外強中幹。
自己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了。
盧皙努力,想要學習空姐那種标準咬筷子微笑,
然而,笑得比鬼還難看。
“皙皙,快點出來!”
“梁先生來了!”盧母大聲地呼喊,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急切。
盧皙快步走出門,就看到了對方。
這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身姿挺拔,西裝革履。
看上去,剛剛下班。
作為一個見過許多帥哥的人,盧皙對帥哥,早已看得很淡。
但是,他身上那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卻讓她一瞬間失了神。
看到盧皙後,他緩緩向着盧皙露出一個微笑,輕輕點頭示意。
這個人,好像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糟糕。
在盧皙打量着梁許程的時候,梁許程也在看盧皙。
但是,那種看的眼神,卻并不太像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
而是,微妙地帶上了一點久别重逢後的得償所願。
對于梁許程眼神裡的東西,盧皙并沒有過分探究。
一是,她從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位男士。
二是,她對于梁許程怎麼想,也并不太在意。
她隻是想借着聯姻,借着對方的幫助,讓自己的家庭脫出泥潭而已。
幾人都坐下後,梁許程就立即道歉。
原來,剛才,他在路上,遇到了嚴重的堵車。
這種事情,在大城市裡,也是非常常見。
一旦堵起車來,别說一小時了,兩小時都是輕的。
既然,遲到的誤會解開了,盧父盧母,也就不好再借題發揮,繼續生氣下去。
畢竟,他們還是要倚仗着對方,解決盧家的資金難題。
一開始的話題,隻不過是一些無聊的寒暄,稍微聊聊兩人的一些基本情況,
盧皙也會跟腔幾句,免得對方把自己當成了啞巴。
但,突然,梁許程提出了一個要求,這讓盧皙和她的父母,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先讓盧皙住到我家來吧。”
雖然語氣聽着,是彬彬有禮,
但是,盧皙卻能從中,聽出對方不容置疑的意思。
她立即就想拒絕。
婚前同居,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并不體面。
更何況,她和對方,也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現在就同居,會不會太尴尬了點?
這麼急着要同居,不如趕去投胎吧。
盧皙的父母,也都覺得,這個提議,不太合适。
“那,我也就先延遲合作了?”梁選對于盧家的拒絕,并不意外。
他的語氣,還是遊刃有餘的,像是早就料到,盧家會拒絕。
可是……拿着幫忙的事情,逼着人先跟他同居,這趁人之危的行為,可以說,是很沒品了。
但,縱然盧皙一家,都在心裡默默唾棄,
形勢比人強,他們也都改變不了什麼。
最後,還是盧皙先點了頭,答應了他,
梁許程笑了笑:“嗯,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