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蝙蝠俠還是非常堅強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想研究一下這個錨點。”

背包裡還有不少的弗洛拉有點嫌棄這個出故障的臨時錨點，不愧是臨時的，質量就是不咋地。

她爽快應下:“行，給你給你都給你。”

原本還以為要費不少口舌的蝙蝠俠已經打好腹稿了，沒想到一句話也沒用上，不過這也很能看出來弗洛拉對這種不是自己專屬禮物的東西的嫌棄了。

蝙蝠俠在心裡記下了弗洛拉的又一個特點。

“弗洛拉，你來哥譚是要做什麼？”

因為她的配合，蝙蝠俠對她的的态度也好了一點點，可能這一點點也沒人能察覺出來，但确實是比以往要柔和。

弗洛拉正在懷疑臨時錨點的質量，乍一聽到蝙蝠俠的問話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要不然呢？誰家好人會無緣無故問一個漂亮柔弱的女性她來做什麼啊？

而且蝙蝠俠的氣勢太強了，那種很強烈的侵略感一般會讓人很不适，弗洛拉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憋出來一句:“我挺喜歡布魯斯·韋恩的，你知道的吧，就是你們哥譚首富。”

知道點兒内幕的超人把耳朵都伸直了，想聽聽有什麼八卦，這可是蝙蝠俠的八卦，一般時候怎麼可能現場聽到呢？

蝙蝠俠的回答遲疑那麼一秒:“所以呢？”

所以我是不會對你産生什麼額外感情的啊！

這話說出來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自戀，弗洛拉抓了抓耳朵，裝作什麼也沒說的樣子，這樣逃避的态度讓蝙蝠俠松了一口氣，也讓超人遺憾不已。

“我來哥譚是為了買一種辣椒醬。”弗洛拉努力讓自己心無雜念，隻解讀蝙蝠俠的字面意思:“我看帖子上說有一家賣辣熱狗的小攤，他們家的辣椒非常好吃，我就想裡哥譚親自嘗嘗，如果真的符合大衆口味的話，我會考慮給我家漢堡增添一種新口味。”

蝙蝠俠大概知道她說的是哪家的辣椒了，但也正因為知道了，他心裡卻更加不好受了。

超人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或許是氪星人獨有的直覺吧，他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我先把瑪莎送回去，B，你們先去哥譚吧，那裡還需要你們。”

他再如何好脾氣，現在對小醜也是恨之入骨，如果瑪莎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超人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到小醜，蝙蝠俠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急轉直下，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先把小醜送回阿卡姆，免得他又搞出什麼麻煩事。

這可能很少幾次超人指揮蝙蝠俠做事了，安排完任務，他就帶着瑪莎先回家了，隻是急匆匆的背影看起來多少有點心虛。

蝙蝠俠也沒有反對他的安排，現在最重要的确實是小醜怎麼安置，反正蝙蝠俠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獨裁的人，如果同伴能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他還是非常樂意采納的。

蝙蝠俠一馬當先的又回了傳送錨點，弗洛拉再次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個假冒僞劣産品，也跟着踏進了那片藍光籠罩的區域。

其實他們一點兒都不用擔心小醜，鐘離把人看得好好的，作為七神之一，如果連這樣一個半殘的人類都能從他手裡逃走，那他這個岩王帝君當的也太失敗了。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隻是鐘離，和摩拉克斯半點關系都沒有，可能是他僞裝的太成功了吧，小醜居然還試圖給鐘離洗腦。

被疼暈過去的小醜很快重振旗鼓，他醒來之後就看到守着他的是那個看起來沒什麼脾氣的男人，這樣的人他見過很多，也知道他們最在意什麼。

“你是蝙蝠俠找的新幫手？”小醜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他誇張的笑着，“給蝙蝠俠工作可不好幹，他不喜歡你這樣假正經的人，就像蝙蝠俠和超人的關系永遠不可調和一樣，他會把你的所有弱點都記錄下來，隻要你不聽話，他就會讓你變得聽話。”

鐘離走到旁邊的化工池那裡，丢了一塊石頭進去，看石頭被咕嘟咕嘟冒泡的幽藍色池水迅速融化，對這裡面的成分有了點興趣。

鐘離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在他漫長的生命裡，他曾經學過很多有用沒用的東西，但有一點，他對化學之偉力實在是弄不明白，除了用自己超凡的記憶力死記硬背以外，新東西他是一點兒都不能觸類旁通。

這可能是鐘離唯一得到過“沒有靈氣”這個評價的地方了，鐘離覺得這個評價很貼切，但知道自己的弱點就要努力克服，看見這些東西他就會忍不住多關注一下。

這個池子裡藍呼呼的，應該是銅離子？是硫酸銅還是氯化銅？鐘離現在很想上手摸一下，然後摸一下舔一下，用神農嘗百草這樣樸素的方式辨别一下到底是什麼成分。

這個很有建設性的想法最終沒有實施，鐘離覺得人類的身體是承受不住這樣折騰的，他還是普通一點比較好。

小醜叨叨了半天，就見那個奇怪的男人眼神不舍的看着化工池，也不知道在不舍些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鐘離有些迷茫，他隻聽見小醜好像是跟他說話了，但是具體說了些什麼，他還真沒有注意到。

長篇大論半天的小醜臉上笑容挂不住了，他懷疑這人是故意的，難道現在讓他把那些話繼續再重複一遍嗎？

小醜木着一張臉，簡潔概括了一下:“蝙蝠俠不是個好老闆，跟着他幹活沒前途的。”

原來是給蝙蝠俠說壞話啊，鐘離了然，并且很能體會他的複雜心情，任誰看到自己的一生之敵混的比自己好，心裡肯定是會不平衡的吧。

但他還是要實話實說:“背後說人是不對的。”

“而且蝙蝠俠看起來也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鐘離中肯評價，“他看起來風評比你好多了，有很多人都喜歡他，信服他。”

小醜：“但是你也不能否認，也有很多人因為他變成了倒黴蛋。”

“人類總是記吃不記打。”小醜笑嘻嘻的說，“就算有很多人因為蝙蝠俠受到了傷害，隻要他後續再救幾個人，健忘的人就會重新對他歌功頌德，好像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難道不是他在贖罪嗎？”

“對對對，他就是在贖罪，你們不知道，蝙蝠俠其實是在贖罪的啊。”

小醜看起來瘋瘋癫癫的，嘴裡的話翻來覆去的完全不知道重點在哪裡，鐘離還是很耐心的聽完，但還是不知道小醜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鐘離來哥譚的時間不長，他并不了解真正的哥譚是什麼樣子的，但僅從弗洛拉記憶力看到的那些新聞，也足以讓他明白蝙蝠俠對哥譚的重要性。

現在又沒什麼事情，接了看守任務的鐘離決定好好給蝙蝠俠說兩句好話。

“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這是鐘離對蝙蝠俠的第一印象，“隻有在見過黑暗之後，仍然對生命保持熱愛的人，才稱得上是勇士。”

“我聽說蝙蝠俠有一個不殺原則，在哥譚這座城市顯得有些愚蠢的不合時宜，但也正因為他的堅持，蝙蝠俠才是一個英雄。”

才是區别于其他人的，成為了萬千人心中精神支柱的超級英雄。

“那你覺得我是在拯救哥譚嗎？”小醜問道，“我可以把哥譚所有人都殺光再自殺，這座罪惡之堵就不複存在了，我這算是拯救了它嗎？”

真是好癫的一場對話啊，鐘離覺得自己不該跟他辯論下去的，和這樣腦回路的人說話真的是有辱他的智商。

但是現在的小醜居然不笑了，看起來他是真的在期待鐘離給他一個答案，他居然是認真的，鐘離不能理解。

不過仔細思考這個辯題，單從“拯救哥譚”這四個字出發的話，小醜的論調居然沒有什麼問題。

作為一個實事求是的人，鐘離沒有含混過去，他說：“算的。”

正在思考的鐘離背對着傳送錨點，所以他沒有看見錨點上一閃而過的光芒，也沒有看到小醜興味的勾起了唇角。

他隻是再次肯定了一遍：“這樣也算是拯救了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