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和照片上的艾琳長得一模一樣。

她的臉色蒼白，聽到康斯坦丁的話也沒生氣，好脾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染上血太容易吓到别人了，這樣我偶爾還能裝一裝普通人。”

布魯斯：“你能出去？”

艾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對他不客氣的語氣很包容，“不是在這個世界，甚至也不是人類世界，那是一個地獄和天堂的交界，裡面奇怪的靈魂有很多。”

地獄和天堂的交界，布魯斯把這個地方記到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艾琳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抛給了他們一個問題：“難道對于你們男人來說，真心實意的愛上一個女孩子真的很難嗎？”

她說：“我不明白，為什麼托恩看起來那麼愛我，最終卻發現他這是騙我的，難道愛意是真的可以演出來的嗎？”

艾琳是真的很疑惑，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雖然不至于成為她的執念，但依舊像梗在嗓子裡的一塊骨頭，習慣了，但仍然很難受。

“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愛上托恩，他比你大那麼多，長得看起來也不怎麼樣，至少和你一點兒也不相稱。”托尼聳了聳肩，“或許你愛上的也隻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一個人？他在配合演出，換個角度來想，其實他就是把你當成需要小心翼翼讨好的老闆，他怎麼會愛上你呢？”

托尼越說越來勁:“你想啊，他了解你的喜好，能跟接得上你的話題，也能很好的滿足你所有的需求，還做得多屁事兒少，這不就是天選打工人嗎？老闆喜歡這樣的員工是肯定的啊，誰不喜歡這樣貼心的下屬呢？”

換這個角度來想，托恩并不是在和四個女孩子談戀愛，而是在給她們打工，這樣不就

好理解了嗎？

康斯坦丁滄桑極了：“人總是覺得下一個工作更好，在幹現在這份工作的時候總是在罵領導不作為，抱怨同事不好相處，還就掙那麼幾毛錢的窩囊費，想着是不是換個工作就會好很多，然後就開始騎驢找馬開始物色下一份工作，但是究竟什麼樣，沒幹過的時候誰也不敢就這麼下結論。”

他想到自己給地獄幹活兒的時候，每天恨不得罵那些沒腦子的惡魔千八百遍的，等到好不容易脫離了地獄，他偶然又給天使們打了一段時間的工，那些大天使就跟傳銷頭子一樣，和他們相處真的容易得抑郁症，康斯坦丁那叫一個後悔啊，還不如在地獄接着幹呢。

反正在他看來，天堂和地獄都沒一個好鳥。

還是得自己單幹！

布魯斯看了一眼吐槽工作越來越上頭的兩人，有些無奈的看向了艾琳，不過好在艾琳并沒有因為他們答非所問就生氣，仍然好脾氣的笑着，看起來精神狀态非常穩定，不止光聽，她還加入了進去，一起吐槽生前工作的糟心。

“我們老闆其實人還不錯，就是總覺得所有人都應該是天才。”艾琳笑着跟他們分享這件趣事兒，“他總覺得自己一天能完成的工作别人也能完成，其實我們都是犧牲了休息時間來幹活兒的，還經常加班到半夜，當然，加班費還是很高的。”

不過他們都是名校畢業，聰明人總有自己的傲氣，甯願自己回家完成工作，也不會想着在公司掙那點兒加班費，這不明擺着告訴别人，同一個工作别人都幹完了，就你還得加班去幹嗎？掙得那點錢還不夠丢人的。

分享完的三個人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布魯斯，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笑了，“我不用工作，每天隻需要想着怎麼花錢就好了，盧修斯會為我搞定公司裡的一切。”

“是啊，盧修斯幫你管理公司。”托尼覺得自己要酸死了，“家裡還有阿福幫你打理，你什麼都不用管也不需要操心，真是太可惡了。”

托尼說是不想管理公司，但是在小辣椒的監督下，他又不能真的甩手不管，所以他是真的很羨慕布魯斯，更羨慕的當然是還有個阿福為他操心一切。

艾琳語氣幽幽：“真羨慕啊。”

知道布魯斯小秘密的康斯坦丁反而是最淡定的，他可不羨慕這個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的黑漆漆。

大約是康斯坦丁的表情太奇怪了，布魯斯怕他們看出端倪，隻能去問艾琳問題轉移一下注意力:“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艾琳:“剛剛的問題你們還沒有回答我，你如實的告訴我你的答案，我就告訴你怎麼出去。”

她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除了出場的時候造型有些吓人，其他時候一直是很平和的狀态，就算看出他們故意轉移話題，艾琳還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和他們聊天。

或許她根本沒有很在意這個答案 ，因為她心裡已經很清楚了。

布魯斯:“是的，男人很擅長演戲，愛意也可以演出來，所以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花言巧語，那些好聽話什麼用都沒有。”

托尼和康斯坦丁都一臉震驚的看向了他，他們都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作為感情裡的受害者，他們應該用更柔和一點的方式去和她交流，而不是這樣直接在人家心上捅刀子。

艾琳臉上的笑意終于淡了一點，随意坐到了他們對面的椅子上，她開始講述在這裡發生的故事。

“那天我們第一次因為辭職的事情争吵，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看不下去了，在他去衛生間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他手機上發過來的幾條短信，這個手機不是他平時用的，我隻以為他是換了新的手機，沒想到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托恩應該是見不同的人會用不同的手機，那天按他本來的計劃不是要和艾琳見面的，聽到她說要辭職之後就直接趕過來了，匆忙中沒有注意到換手機這件事，這也讓艾琳發現了他和其他女人還有糾纏。

艾琳說:“一想到他對我說的話也對其他女人說過，為我做的事也為其他女人做過，我就覺得很惡心。”

“所以在他承認之後，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我不想再看見他，就讓他滾出去，沒想到他居然還厚着臉皮求我原諒，我就拿着水果刀直接捅了過去，一刀又一刀，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我捅死了。”

想不到看起來理智冷靜的艾琳居然也會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樣的反差太大了。

艾琳勸他們:“如果你騙了一個女孩子，要不你就騙她一輩子，要不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女孩子生氣是很可怕的。”

她這樣溫溫柔柔的說狠話确實是挺可怕的，尤其是這不是警告，而是她作為過來人的善意提醒。

其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她一個普通人殺了人，肯定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而且托恩家裡也并不是沒有背景，想逍遙法外是不可能的。

艾琳還說了其他三個女孩子想幫自己的事情:“她們說願意為我出庭作證，富婆姐姐也說會為我請最好的律師和陪審團，但是我都沒有答應，這件事沒必要扯上他們，我不想讓她們也變成談資。”

她當時應該受了很大的打擊，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布魯斯迅速判斷出來，她應該是一個孤兒，渴望愛，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她很想體驗被愛的感覺，所以在知道自己被騙之後才會難以接受。

艾琳是一個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小姑娘，如果她年紀再大一點，經曆的事情更多一點，那她或許能夠更坦然的面對愛人的背叛。

隻是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如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

布魯斯的答案和艾琳心裡的想的結論差不多，所以她也很爽快的告訴他們要怎麼離開這裡:“是一位大人請我來的，他隻是想讓我考驗一下你們，其他的并沒有什麼要求，如果你們想離開這裡，隻需要回答一個問題，我滿意了你們就能離開。”

布魯斯:“那位大人？”

想起那位大人，艾琳眼裡又溢滿了溫柔的笑意:“這個不做回答哦。”

她頓了一下，問道:“現在準備好聽題了嗎？”

三人點頭，表示準備好了。

“我想問的是，”艾琳沉靜的看向他們，“你們覺得我所犯罪行是情有可原的嗎？是可以被原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