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摸索着找到了直播間,對着池霧截了幾張屛。
等首席執行官回來給他看看,自己都生不出這麼像的。
好了,他小皇子又要出發了。
*
裴時禮的視線落在池霧手上,可能是經常戴手套的緣故,他的手指纖細均勻,泛着非人的白。
裴時禮暗自心想,這雙手如果握點什麼東西,一定很賞心悅目。
另一邊,傅熹年進行了一番良心的譴責後,掏出了一張紙:“喏,你們看,這是我在……”
傅熹年看了池霧一眼。
池霧漫不經心的垂着眸子,似是對他的話毫不在意,裴時禮也沒有阻止,傅熹年便繼續說下去:“我在四零九找到的線索。”
“一張屍體處理通知書。”
傅熹年看了裴時禮一眼:“是賀朝陽的。”
“賀朝陽已經死了。”
裴時禮接過屍體處理通知書。
【賀朝陽因溺水死亡】
溺水死亡。
裴時禮默了默,看向傅熹年:“我在四零四看到了你的屍體。”
傅熹年:“……”
“哥,話能不能别說這麼驚悚……我膽小,我害怕。”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咱倆都死了?”傅熹年嗓音發抖。
“嗯,咱倆現在都是鬼。”
傅熹年:“這比鬼故事還恐怖。”
裴時禮問:“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比如心髒疼,或者喉嚨痙攣之類?”
“有,就在我拿起線索的時候,特别難受。”傅熹年感受了一下,“本來都快忘了,你這麼一說,我又開始疼了。”
“但我除了心髒和喉嚨,腿也疼。”傅熹年補了一句。
裴時禮想起了屍體的形狀,雙腿被掰斷,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因為陸燈的屍體,雙腿是斷的。”
傅熹年:“!!!”
他補藥啊!
“這個副本污染源沒确定,重要道具也毫無頭緒。”裴時禮又說,“根據目前的情況,我們在副本内待的時間越久,就會越接近原主死亡時的狀态。”
傅熹年認可:“而且,規則可能會消失,最後陷入無差别攻擊狀态。”
“我現在的流程已經走完了,”傅熹年道,“所以男人才會對我大打出手。”
“我還剩一個。”裴時禮默了默,傅熹年說的這點他沒想到,“給女人按摩。”
兩人沉默,池霧說:“對對任務。”
傅熹年愣了一下,池霧是玩家?
但……
不知道為什麼,傅熹年突然又覺得池霧說這件事很正常。
就好像有人在他腦子裡寫了一道程序,一旦認定【懷疑】,就會自動删除,改為【确信】。
不僅傅熹年如此,看直播的網友也是如此。
隻有裴時禮,他側眸,看到了池霧指尖萦繞的黑霧。
覺察到裴時禮的視線,池霧彎眸,比了一個“噓”。
一道聲音在裴時禮精神海内想起。
“這是我們的秘密。”
獨一無二的,隻有你我知道的秘密。
裴時禮和池霧對視,許久後又率先移開視線。
在對視這方面,他永遠都沒辦法堅持到最後。
“我的第一個任務,和你去水庫。”裴時禮開口,打破沉寂。
傅熹年聞言,揉了揉眼,掏出一張紙:“我的第一個任務,是約你去水庫。”
傅熹年突然“哎”了一聲:“真是變笨了,水庫水庫,一聽就是很重要的地方,我竟然沒想到。”
“我也是。”裴時禮說。
說罷,兩人當即準備起身,去水庫看看。
走到門口時,傅熹年擠眼皺眉:“太奇怪了,我莫名不想去,有點呼吸困難。”
裴時禮也是一樣的感受,肺部跟灌了鉛一樣重,吸不進去空氣,也呼不出來。
池霧起身,将手套戴上,率先推開門:“不想死就快點,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傅熹年/裴時禮:“好。”
幾人出門,男人還倒在四樓過道,沒人去扶他起來,身子太大,四肢太短,從樓梯上方看下去,真的像一直王八。
池霧越過男人,手套輕輕扶住扶梯,回眸,瑰紅色眸子輕挑,傅熹年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裴時禮:“……”
來到四樓,裴時禮下意識朝四零四門口望了一眼,似是察覺到什麼視線,他忽的回頭。
在另外一處走廊内,四一四的老人直挺挺的杵在門外,木雕一般的臉僵硬的笑着,藏在陰影裡,可怖至極。
裴時禮心一梗,他不怕鬼,但也會受到驚吓。
傅熹年屁颠屁颠跟了幾步,又想起自家親親隊友,回頭順着裴時禮的視線看去。
恐懼一下子從尾椎骨冒到天靈蓋,傅熹年下意識開口:“我唔。”
裴時禮三步并兩步,及時按住了傅熹年,壓低聲音說。
“噓,我們快走。”
周遭的濕度又加深了,濕漉漉的,衣衫就像被水浸泡過一般,貼在皮膚上涼且黏膩。
感受着空氣中黏膩的濕氣,傅熹年忽的反應過來:“我們不僅會變成原主死前的樣子,這裡的環境也會越來越接近死亡那一刻。”
“是時間。”
裴時禮擡眸:“今天是我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