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熹年:“……”
話能不能别說這麼恐怖啊喂!
“今天是賀朝陽和陸燈真正死亡的日期。”裴時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明白的,可能是被老人吓了一跳,邏輯自動連成線了,“你還記得副本剛開始麼。”
“記得。”傅熹年回憶,“我當時渾身很濕,老人喊了我的名字,又讓我叫你的魂。”
“你是說……”
傅熹年眯了眯眼:“咱倆重生了?”
“沒有重生。如果重生,賀朝陽和陸燈不會是這樣的。”裴時禮垂眸,隐隐有條線快要被抓住,但離得近了,卻越發模糊。
“時間回溯了嗎?”傅熹年又道,而後自我否定,“不是,時間回溯和重生差不多。”
這種感覺更像是……
“執念。”
池霧出聲。
裴時禮和傅熹年同時擡頭。
“我丢,兄弟你好聰明啊。”傅熹年由衷感歎,“就是執念!”
“詭異的場景,匪夷所思的人類,以及不斷靠近死亡,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不就是執念嗎?”
“我們被困在了某個人的執念裡。”
裴時禮總結:“這個人就是污染源。”
傅熹年摩拳擦掌:“要熱血起來了!”
裴時禮:“當務之急,是順藤摸瓜找到污染源,免得時間線一到,無差别攻擊一旦開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其實沒有機會這個說法太絕對了,畢竟有池霧在。
但池霧少了半個靈魂,終歸處于虛弱狀态,還是不要使用天賦技能的好。
熱血傅熹年雄赳赳氣昂昂來到樓下。
傅熹年:“水庫在哪兒來着?”
裴時禮閉眼感受了一下,側身轉向一邊:“應該在這兒,本能抗拒。”
*
水庫很大一片,外圍長着蘆葦。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
裴時禮跟在池霧身後,傅熹年走在裴時禮右面,幾人一同靠近水庫邊緣。
越靠近水庫空氣越陰冷,裴時禮步子适中,耳邊響起的腳步聲卻有些不同步,仔細聽上去,應該是越來越快。
裴時禮索性一停。
“哒哒哒。”
腳步聲還在繼續。
不對勁。
身側的人停下了步子,身前的人也不在走動,但“哒哒哒”的聲音仍在繼續。
“池霧?”裴時禮喚了身前的人一聲。
沒有回應。
“傅……”
裴時禮側眸,迎面貼上一張大臉,沒說完的話緊急咽進喉嚨裡。
隻見,和傅熹年一模一樣的稻草人臉,眼眶裡滿是瞳仁,閃着猩紅,嘴唇裂開,扯至兩耳,就那樣看着他笑。
裴時禮衣服濕透了,開始滴水。
一切在瞬間濕潤起來,氧氣含量在不斷減少,裴時禮隻能下意識大口呼吸。
前面池霧也悠悠轉過頭,同樣一張稻草人臉,五官扭曲,詭異的扯起微笑。
遭了。
裴時禮想取出白骨,卻發覺身子重的不成樣子,嗓子眼裡隻能“咕噜咕噜”冒出聲……
隻剩兩條腿還在掙紮。
就像碗裡的飛蟲,身子越來越重,越飛越慢。
裴時禮現在才明白,原來它們不是中毒了,而且快被淹死了。
喘不上氣……
身子好重……
裴時禮雙眼幹澀,整個身子好似浮在了水中,“傅熹年”和“池霧”消失不見,周遭靜的可怕。
恍惚間,賀朝陽心想。
如果……
有個人能來拉他一把,該多好。
傅熹年走到一半,突然發現裴時禮和池霧都不見了。
有些慌的準備出聲,但又怕有忌諱,便準備去水庫邊上看看,說不定兩人已經到了。
傅熹年步子慌張,越走越快,沒注意腳下石頭,摔了一跤,直直跌進了水庫。
“唔唔唔——”
傅熹年掙紮,卻越陷越深。
掙紮間,一些回憶湧上心頭,他學過遊泳,很小的時候……
他爸爸教過他,陸燈為此經常炫耀,他是幸福小區唯一一個會遊泳的孩子,也因為這個,他經常約人一起來水庫,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特長。
陸燈靜下心來,試圖浮起來遊出去,但他發現不行,他越陷越深了,如果有個東西……
陸燈看到了不遠處的賀朝陽。
賀朝陽也看到了他。
賀朝陽向他求助。
陸燈有些心慌,他拼勁朝賀朝陽遊去,在賀朝陽沖他伸出手的那刻,陸燈狠狠拽了賀朝陽一把。
借着力氣,陸燈浮出了水面。
現在是旱季,水庫并不深,成年人稍微高一點的都能站在裡面。
但偏偏……
他們是兩個小孩兒。
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陸燈跌跌撞撞跑回了家,因為太過于害怕,隐瞞了一切。
女人等了一個晚上都沒等到孩子回家。
他們是單親家庭,她和兒子相依為命,兒子平常很懂事,也很聽話,怎麼會……偷偷跑出去不回來了呢。
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