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非常順暢地擡起,我揉了揉旁邊香克斯的頭發,
“到時候我就重生到世界不知道哪個角落喽,還得麻煩你們多逛逛來找我啦。”
2.倒計時
當你意識到這是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很多決定做起來就沒那麼難了。
把承諾給耶稣布的畫的最後一點收尾畫完,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沒有直接現在就送給他。
将畫包好收在病床的床頭櫃裡,我開始享受我美妙四十歲人生的最後一天...又或者倒數第二天?第三天?
不知道,但我都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了,難得身體能這麼靈活動彈,當然得抓住機會。
我已經錯過太多機會,可不能再猶猶豫豫的了。
我先找上了本鄉,他剛好順路和我一起回醫療室。
“本鄉!”
關上醫療室的門,我提起不懷好意...啊不是,提起滿懷關心的笑容,說道,
“有件事想做很久了...我可以給你紮頭發嗎?”
本鄉側頭看向我的一瞬間,我雙手合十繼續說道,
“拜托啦拜托啦,一直以來都是你給我紮頭發,我偶爾也想試試嘛——就一會!你坐在椅子上繼續手頭的工作就行!不耽誤!”
他看起來依舊有些沉重,但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他答應了我是很高興,但說實話,提要求的時候我忘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沒有左手啊!
把本鄉的發繩接下來,習慣性想套在左手腕上的一瞬間,我忽然意識到、沒有左手擋着的話,它是會順着光秃秃的左手腕直接滑到地上的。
...
沉默了一下,我裝作無事發生,把發繩挂在椅子背上。
可惡,這幾天頭發都不是我自己紮的,所以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這樣我要怎麼梳頭發啊??
看着眼前淺金色的發絲,我咬咬牙。
機會都在眼前了,難道還能放棄不成?豈可修,紮成什麼樣就算什麼樣吧!
心一橫,我開始嘗試用我光秃秃的左手腕和不太熟練的右手來完成“編麻花辮”這一操作。
...有點心虛,所以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本鄉聊着天。
我:說起來,好像從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個發型,為什麼這麼喜歡沖天辮啊本鄉?
本鄉:最早的時候不是這個發型,但當時的老師說我每天往叢林裡采草藥,矮矮的一個進去就看不到了有點不安全,讓我紮沖天辮,這樣能從草叢裡看到我的辮子。後來習慣了就一直這樣紮了。
我:...還真是務實的理由。
本鄉:是吧?我當時不太高,偶爾确實會埋進去看不到,掉進哪個坑裡了也不容易被發現。
我: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的牙就是小時候磕的,那紮了頭發之後好多了嗎?
本鄉:...(詭異的停頓)
本鄉:我的牙是這之後磕的。
我:?啊?
本鄉:紮小辮的第一天我早起去采藥,回來的時候在草叢裡和起床出來的老師打招呼,他隻看到了小辮,以為我是山裡的金色野雞,給了我一鋤頭。
我:......呃,還、還好是換牙之前掉的哈...?
本鄉:換牙之後掉的。
我:啊?
本鄉:這是假牙。
我:啊?????
相處了這麼多年,我頭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當時驚得就放下手上編了一半的麻花辮,俯身去看本鄉的牙。
但側過頭的一瞬間,我被一隻忽然出現在臉側的手掐了一下臉。
我震驚地看着本鄉,隻見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說道,
“逗你玩的。”
我:?
“原因是真的,老師真的給了我一鋤頭。但現在這個不是假牙...是真牙,百分百真的。”
這樣說着,本鄉露出了一個八顆牙齒的标準微笑,沖我挑了挑眉,
“你剛才不會真的信了吧?”
...可惡,居然偷襲我。
“切、本鄉居然也會騙人。”
撇了撇嘴,我嘀嘀咕咕着直起身。
不知道為什麼,臉有點熱...是錯覺嗎?
左腕按着本鄉的頭發防止它散開,我騰出右手摸了摸臉——确實有點熱。
本鄉使了那麼大勁嗎?捏得我臉都開始發熱了,一會兒不會腫起來吧...
手背貼上臉物理降溫了一下,我搖搖頭。
算了,管他呢,腫的話我就去找貝克曼賣慘,正愁怎麼讓貝克曼同意我的編頭發邀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