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雄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邪典,肯定不止說了吃人心來增長修為,還有這煉制屍人的法子。
鶴望軒自打被這群屍人掌控之後,守衛便全都換了人,他們日日不知疲倦,沒有掉以輕心的時候,隻要齊天雄還手握着那所謂的斷魂草,就能一直掌控這群非人的存在。
季修遠遠望去,曾經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的鶴望軒此時像是一下子淪為了人間地獄,屍人沒有光亮也能看清,便無需額外的照明,曾經用于行樂的行宮入了夜就是個隐沒于黑暗的暗牢,不複往日的輝煌。
他雖然也一路急行,但陳放到得肯定比他早,可眼下看來,整個鶴望軒不像是有人入侵過的樣子,莫非陳放沒有來這裡,或者在中途耽擱了?
途經邺城之時,他也留意過市井傳言,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先一步得知消息的俠士想要去攻破鶴望軒,可惜鶴望軒三面環山,易守難攻,折損了不少熱心的俠士也未見成效,那些屍人不知疼痛和疲勞已經夠難纏了,即使是打過了屍人,齊天雄一出來,便是再難敵手,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敢去挑戰了,即使是知道裡面還困了些人,也噤若寒蟬,不敢再提。
如此窮兇極惡之徒,陳放怎麼可能視而不見,但如今鶴望軒仍然是這個樣子,齊天雄仍在,難道是......他真的如訣别信中所說,若是殒命于此,也算死得其所?
季修有些沉不住氣了,齊天雄殺人吃心,若是陳放真的殒命其中,怕是連全屍都難以留下。
他微微低下頭,一手搭上了淩霄劍的劍柄。
這邊呂子堯自然是沒能說服顧嫣然的,但是她的話術很高明,她以孝道和自我的身份入手,先是說齊天雄身為她的親生父親,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叛血親,又說她不會武功,隻是個弱女子,就算是答應了呂子堯的請求,怕是也過不了齊天雄那一關,她沒有選擇的權利,隻得服從。
一番話雖然是拒絕了呂子堯提出的回頭是岸,卻也讓呂子堯更是憐惜,他甚至面對再次現身的陳放說道:“你也聽見了,她不是真的想要為虎作伥,隻是身不由己!若是能将她也一并救出,她一定會感激我的!”
鐘雪婷終于受不了了,她猛地起身給了呂子堯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淚俱下:“你裝什麼癡情!我們所有人都要被你害死了!如果不是你非要來這裡,我又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境地,那個女人究竟有哪裡讓你如此着迷!”
呂子堯也反手打了回去:“我讓你跟着我了嗎?你可想清楚,是你非要跟在我身邊的!”
陳放默默後退了兩步,江湖兒女情長,難免有許多糾纏不清和多方愛戀,他隻得慶幸那守衛剛走,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沒有其他人看見如今他面前這幅場面。
他稍微等待了一下,還是決定朝呂子堯道:“呂公子,我确實是看在你的恩情之上才願意給你一點時間,你也不是三歲小孩了,也該懂得再拖下去,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呂子堯沒有說話,似乎是僅剩的一點理智占了上風,他默默咽了咽口水,依舊懇求道:“那能不能,别傷害嫣然?”
顧嫣然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她究竟是不是齊天雄的女兒都說不定,陳放沉思了一會兒,他不想說假話,但也不忍拒絕。
說一不二的蓑衣客猶豫了,結果如何呂子堯也心知肚明,他似乎陷入了莫大的糾結之中。
再拖下去确實會讓所有人陷入危險,陳放不再多言,他轉過身,曉梅劍出鞘,打算先将地牢裡的屍人守衛清除幹淨。
隻是他剛一轉過身,忽然大地一陣震顫,似乎是從地面之上傳來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