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顔歡迫不急待地打開家門,就看到陸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正放着一個搞笑綜藝,聽到聲音,他轉頭就和顔歡對上了視線。
兩天一夜沒見,思念就如同無法斬斷的藕絲,哪怕隔着千裡,都能扯動另一個人的心跳,見到面就想撲上去和他熱吻。
但是不能。
顔歡放下手裡的東西,克制地坐到沙發上去:“在看電視啊。”
明知故問,陸笙“嗯”了一聲,過去幫顔爸爸接手裡拎的東西。
把東西分門别類地收好了,顔歡才裝作放松地靠在沙發上,羽絨服下的手已經伸過去捏住了陸笙放在沙發上的手,但也隻捏了一下就立刻松開了。
坐了兩個小時的高鐵,趕回來還沒吃東西,顔爸爸就煮了餃子,把從顔爺爺那裡帶來的蘿蔔丁炒了一下,又回鍋了一點從顔歡外婆家帶回來的鹵貨,簡單地吃了一點。
這兩天都在拜年走親戚也累,顔爸爸和顔媽媽早早就洗漱睡了,陸笙躺在被子裡卻沒有睡意,這時手機一震,就看到他男朋友也沒睡。
櫻桃樹:【心情不好?】
陸笙:【沒有。】
櫻桃樹:【有心事,不然你怎麼會看那個綜藝。】
陸笙:【因為你喜歡看。】
櫻桃樹:【你不是最讨厭降智節日嗎?】
這兩條是同時發出來的,陸笙正想撤回,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
櫻桃樹:【……你等着。】
已經看到了,陸笙無奈地笑了一下,就聽到房門被打開,他男朋友像隻小倉鼠一樣弓着腰鑽進來,跳上了他的床,長腿一跨就坐到了他腰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說誰降智!”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顔歡想了想,好像是自己說的,無從反駁又氣不過,哼哼一聲又跳下床就準備回去。
陸笙拉住了他的胳膊:“來都來了,抱一下。”
顔歡掙脫他的手:“降智的我配不上高智的你。”
“我明天要回京市。”
顔歡躺在被窩裡,腳踩在結實的腹肌上:“怎麼突然要回去?”
陸笙捏着他的腳踝給他捂着,聲音淡淡的:“爺爺那邊突然出了點事,需要我回去确認一下。”
提起陸爺爺,顔歡自然是沒有一丁點兒好印象,雖然之前陸笙說了不用擔心陸爺爺,但現在突然聽到他要回去,不免還是擔心:“他……說什麼了?”
陸笙察覺到了他的不安和恐懼,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沒有,是他的身體可能出了一點問題,和我們的事沒關系,你别擔心。”
顔歡沉默了一會兒,前世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陸爺爺可不像身體有什麼問題的人,那拐杖揮的可是虎虎生威,但是因為他們的重生,本來就已經使很多事情産生了偏移,他不是個狠心的人,特别是對待老人,心裡面雖然畏懼陸爺爺,但聽到生病,又難免地産生同情。
腳很快就捂熱了,陸笙的手攬上了他的腰。
“我父親,其實還有一個兄弟。”
這件事之前聽江琛提起過,是陸笙的伯伯,二十年前就被陸爺爺逐出了家門,但這個時候提到他幹什麼。
“我父親,是個同性戀。”
這下顔歡不淡定了,驚訝地擡起頭看他。
陸爸爸不是深情人設立了二十幾年嗎?還生下了陸笙。
陸笙的表情卻很淡定,聲音也平平的,沒什麼起伏:“這件事,我十歲那年就知道。”
他的童年很平淡,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他學習能力快,于是陸爺爺安排他學很多東西,從書到畫,從鋼琴到小提琴,每天都會面對不同的老師,學習不同的課程,每月他有四天休息日,這四天可以不用學習,而是給陸爺爺展示他的學習成果。
那天他的鋼琴老師因為重感冒了,管家怕他被傳染,所以提前接他回來,他在門口,看到他的父親,在車裡和一個男人接吻。
那個畫面隻是一閃而過,但因為車窗沒關,而兩人親的正投入,所以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年紀還太小,不知所措,那天爺爺和父親說了什麼完全沒有聽進去,因為從小,他就極少見到父親,他跟父親不親,甚至無話可說,而身邊的人總是來來去去,熟悉的人總被換掉,爺爺雖然嚴厲,但是唯一一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于是在父親走後,他忍不住問了陸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