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歡氣極，轉身把又爬了上來，去抓陸笙：“靠，這是失誤，是這個袋子不行，你不準笑！”

他跳到他背上，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捂陸笙的嘴，卻被人舔了一下手心，顔歡隻能收回手，但整個人還是挂在他身上。

房星在一邊看着他們也在笑：“要不要用一下我這個，這個表面更光滑應該好用一點。”

顔歡從他身上下來，接過房星的袋子對比了一下，他手裡那個蛇皮袋确實更粗糙一些，這個表面印了廣告的，覆了膜，更光滑。

于是他把自己那個蛇皮袋扯到一邊，直接坐上了房星的那個袋子：“那我試——哦哦——這個可以——啊——歪了，歪了歪——靠靠靠——”

“歡歡！”

顔歡坐上去本來是想先試試，位置和姿勢都很随意，平衡都沒來得急調整，就呲溜一下子滑出去了，整個過程歪歪扭扭，到了半程就直接翻車，在雪地裡直接滾下去了。

陸笙踩着雪過去一把撈起他：“怎麼樣？沒受傷吧？”

顔歡卻很開心，把剛才不小心咬到嘴裡的雪水吐出來，拉着他就又往上爬：“這麼厚的雪，受不了傷，好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趕緊的，錯過了明年可能都沒有。”

最後經過測試，隻有顔歡手裡的那個蛇皮袋不行，陸笙和房星的都可以，房星滑了一次很順暢，把雪道給滑出來了，陸笙就順着這個道往下滑。

顔歡在一邊給他們錄視頻拍照，他試圖捕捉陸笙的翻車瞬間，但是很遺憾沒能如願。

“我們來個雙人的。”顔歡把手機遞給房星：“小星哥，你幫我們拍。”

選了個長點的袋子，顔歡坐到了前面，陸笙坐在後面，顔歡手抓着面前的袋子，陸笙則摟着他。

“一二三，下去喽——”顔歡腿一蹬，兩人立刻就往下滑去，速度還有點快，本來前半程很順利，結果中途陸笙偷偷在他耳邊親了一下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廓，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連帶着陸笙，兩個人就從中間翻車了，陸笙怕他磕到，一直護着他的頭，就這麼滾了下去。

“沒事吧。”

顔歡從他懷裡露出頭，他身上穿着羽絨服，頭又被他抱在懷裡，這麼厚的雪，一點兒事都沒有，就是沒失過一次手的陸笙，這次也被他帶溝裡去了。

想想又覺得好玩又好笑，顔歡四肢一伸，就直接躺在了雪地裡笑起來，陸笙的目光迅速在他臉上看了一圈，發現沒事後，這才稍稍松開緊張的神色，看他笑的開心，眉眼裡溢出來的快樂能将身邊的一切都變的明媚。

他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顔歡正想要親回去，那邊的房星突然叫起來：“阿姨，我們鬧着玩呢，雪厚，不會摔傷的。”

顔歡推開陸笙，手腳伸展着在雪地裡劃起來：“來比比看，誰畫的圓更圓。”

顔媽媽的聲音也傳過來：“玩的時候小心上點，馬上準備吃飯了，快下來吧。”

房星答應了一聲，從地上起來的陸笙也答應了一聲，顔歡還雪地裡打滾。

等顔媽媽走了，房星這才放下手機長籲出一口氣：“你們收斂點，剛才吓死我了。”

顔歡拉着陸笙的手從地上爬起來，陸笙松開他，去拍身上的雪，冷不防突然一個雪球就拍到了他的頭上：“哈哈哈哈哈！”

陸笙本來就是低着頭的，雪順着衣領子就落進了脖子裡，被溫度融化成水流進了衣服裡，冰的他一哆嗦，轉身的時候顔歡已經又抓了一個雪球朝他扔過來。

“我讓你偷襲我！”顔歡跑了幾步遠，招呼房星：“小星哥，快加入我的陣營。”

房星把他的手機揣回兜裡，看陸笙已經從雪地裡揉了一個雪球了，嘴裡說着顔歡幼稚，但也已經從雪地裡抓了一把雪揉成了雪球加入了戰鬥。

一玩起來就忘乎所以，直到顔媽媽又過來喊了一次，幾人才終止戰鬥，陸笙身上已經都被砸過一遍了，他平複了一下喘.息，站在堤上扭頭看去，堤上是水泥路，也就隻有四五米寬，兩邊都是潔白的雪坡和未經修飾的樹木，河灘蜿蜒着向前延伸而去，而哪怕天寒地凍，連堤上都是皚皚白雪，但河面的水卻仍然在緩緩流動，陽光傾灑在波紋之上，如同碎金，燦爛而耀眼。

他去過許多的國家，走過許多的地方，看過許多的風景，每一處都有專人講解曆史，帶他鑒賞，但回去之後他都要寫一篇長長的感悟給到老師，爺爺會看老師打的分數，提醒他哪裡需要改正和進步。

而此時，這裡的風景或許不夠華麗，不夠壯美，但在這簡單的，原生的，沒有修飾的風景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冰冷的風從鼻腔流入身體，順着呼吸進入肺中，又慢慢地吐出，感覺整個胸腔從未有如此開闊。

一桌子菜很豐盛，蒸茼蒿，蒸蘿蔔絲，蒸五花肉，蒸魚必不可少，回鍋牛肉辛辣開胃，炒菜苔脆嫩爽口，臘雞煨莴筍鹹香味美，還有一份合家團圓必備的全家福，加上顔媽媽特地帶來的豬肉白菜餃子，圍坐上圓桌後，顔爺爺開心地倒了點自釀的小酒，還給三個男生每人都倒了一小杯，顔爸爸要開車，沒讓喝。

“多吃菜，少吃飯，全部都給我消滅幹淨！”顔爺爺看着一桌子人，喝着小酒，一整天都笑的合不攏嘴。

顔歡身上穿的是顔爺爺的軍大衣，他的羽絨服在雪地裡滾了半天都濕了，摔了好幾摔，背後蹭髒了一大片，房星是最幹淨的，沒換衣服，陸笙的衣服也髒了，顔媽媽給他把髒的地方手洗了一下，又拿紙巾吸幹了水份，放在有暖氣的屋子裡烘着，身上穿的是顔爸爸給顔爺爺買的新的羽絨服。

一開始陸笙覺得不好，顔爺爺直接就套他身上了，羽絨服一般都會買大一點，方便裡面套毛衣，但陸笙的身高确實有點優于普通人，袖子還是短了一小節，但還是好看的。

熱熱鬧鬧一天，到了晚上就要走了，顔爺爺把自己種自己曬的蘿蔔丁裝好一大罐子，又給他們拿了臘雞臘魚臘肉臘腸一堆臘貨，往他們後備廂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