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過來了。”
他似乎真的很怕,不僅變了臉色,就連手都在抖。
沈晚晚伸手去抓住他顫抖的手:“師兄,怎麼了?”
少年青衍沒回她,他雙眼猩紅,軀體發抖,腦袋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裡還一直念念有詞。
“師兄!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猛地一把推開了沈晚晚朝着聲音相反的方向狂奔,沈晚晚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顧不上手心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她一把爬起,朝着少年青衍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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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山搖,杜墨煙面前扶住肉壁穩住身形。
她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青衍,皺了皺眉。
這個人未免也太松弛了吧。
時間回到青衍出現詢問她們是誰的時候。
杜墨煙費心找尋破綻,卻毫無所獲,自己派去試探的牽絲也被青衍一腳踩碎,她沒了辦法,隻能暫時虛與委蛇。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杜墨煙。”
又指了指身旁的慕束:“他是慕束,我們無意中進入這裡,找不到出路,便在此處休息。”
青衍神色淡淡沒說信還是不信,杜墨煙繼續說道:
“我确實識得你,因為我認識沈晚晚。”
她說到這,面上帶了些戒備:“而且,你應該也認得我呀。”
青衍愣了一下,他走到杜墨煙身邊嗅了兩下,皺了皺眉:“你身上确實有很熟悉的味道,像是我師妹的味道。”
他說着,伸出手,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方式握住了杜墨煙的頭。
杜墨煙試圖掙紮,卻被一力鎮壓,好強的威壓,好可怕的力量。
她睜着眼睛,感受着腦内有一股溫和又強勢的力量在四處遊走。
自己卻無力反抗,隻能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經脈,避免被傷害。
“哦,師妹的刀靈啊。”
他打量的目光落在杜墨煙身上:“勉強夠格吧。”
說完他背過手去,堂而皇之地将地上的慕束擠開,自己找了個好地方坐下,舒舒服服地癱了下去。
看着他的這幅樣子,慕束的拳頭捏緊了。
這人,怎麼感覺,這麼欠揍呢?
他沖杜墨煙使了個眼神:
這人誰呀?怎麼回事?
杜墨煙此刻對這個青衍的身份卻沒那麼懷疑了。
畢竟這世上能做到跟青衍一樣目中無人,還能不被打死的人實在是不多啊。
那股渾然天成的欠打氣質,說他不是本人都沒人信。
但若他真是本人,那這地方又是哪呢?
轟隆!
一聲悶響傳來,像是隔着肚皮打雷一般的聲音,慕束和杜墨煙立馬聚在一起開始了戒備模式。
地面突然開始晃動,如同地龍翻身一般,讓人無法站穩。
杜墨煙剛将牽絲線插入地底,勉強讓自己多了借力的地方,腳底那塊地突然碎掉了。
她一腳踏空,還沒來得及找尋新的栖身之地,又是一聲悶響。
這次天,碎了。
無數碎石掉落,在杜墨煙和慕束狼狽躲避之時,青衍懶散地睜開了眼,他擡眼看了看崩壞的天,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
“天做地時地為天,地做天時天為地。”
不含一絲感情的念詞從他口中說出,輕飄飄的話落下,回音無數。
“地為天。”
“天為地。”
“天。”
“地。”
最後一聲拉長的回音落下,天空中下落的碎石停在了半空,正在崩裂的地面也停止了碎裂。
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的奇觀令杜墨煙和慕束都歎為觀止。
杜墨煙看着停在她頭頂的碎石,試探性地伸出手戳了戳。
手剛碰到石頭,眼前突然一花,一片天旋地轉。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啧。”
她撐着地站起,跺了跺腳,拍了怕身上的灰,突覺不對。
地不是碎了嗎?
這般想着她立馬低頭看向腳下的地面。
完好無損,就跟剛開始時一模一樣,她又看向天空,仍舊是完好無損。
“怎麼會這樣!”
旁邊一道男聲說出了她内心想法,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極緻的不可置信。
兩人又朝之前青衍癱着的地方看去,他仍舊懶散地癱在那裡,和之前毫無差别,甚至身上連一點灰都沒有。
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