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那位道友認識路之謠嗎?”
沈晚晚隻稍思考了片刻,便斬釘截鐵地答道:
“不認識。”
道士皺眉:“不應該啊,這東西是有主之物,當初路道友留在這,說未來會它命定之人來取,你們真不認識他?”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我和我師兄基本不出宗門,從未聽過路之遙這号人。”
“那就糟了啊!”道士深深歎了口氣,沈晚晚的呼吸頓住,她握着劍的手有一瞬地顫抖:
“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下,青衍身體裡突然竄出一團金色的火苗,那火苗迅速擴張,眨眼地功夫就将青衍整個身體都籠罩在内。
“師兄!”
沈晚晚驚叫着撲過去,火苗幾乎瞬間竄出,擦着她的腳尖掠過,青石闆的地上出現一道深三寸的黑色痕迹。
咻!
萬丈火苗升起,一道火牆憑空出現,硬生生隔開了她和青衍。
撲面而來地滾燙氣息逼得沈晚晚連退數步。
她咬着牙試探性地伸出手,還沒碰到那團火,那火舌就兇狠地朝她咬來。
“嘶。”
火舌的速度太快,縱使她第一時間後撤,也還是被灼燒到,刺疼地她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小道得挨師兄罵死。”
道士看着眼前這一幕,面露絕望:
“這東西本是路道友燒出來用來煉制東西的,但他燒的時候出了點纰漏,導緻這東西不煉死物,隻煉活物。”
“這東西太邪性了,會自己挑東西煉,對有靈氣的人和靈格外敏感,為避免它出去害人,路道友特意将此物封在蓬萊,讓蓬萊世代照料,二十多年了一直沒出意外。
慢慢地大家對它也沒那麼警惕了,恰逢昨日蓬萊出了件大事,大家都去解決那件事了,就留了我一個修為不濟的看家,我想着也沒啥事,就打了個瞌睡,誰料今日它會突然暴動啊!”
“這下完了,小道可真是倒黴啊!”
他捶地哭嚎,沈晚晚握緊了拳頭,她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幾步上前拽起了在地下哀嚎的道士,她捂住他的嘴,眼神兇狠。
“閉嘴,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道士本還想再嚎兩句表達自己的命苦,卻在觸及沈晚晚眼睛的那一刻噤了聲。
師傅曾教導過,看人都看眼睛,皮相可以改變,神情可以演繹,但眼睛不會。
他自小學觀眼,有的人看似冷若冰霜實際眼裡卻如一汪春潭,而有的人看起來笑嘻嘻地好相處,眼裡卻像一把寒刀。
而此刻,他在沈晚晚眼裡什麼都沒看到,隻有一片虛無,虛無下藏着的卻是澎湃的殺意。
他毫不懷疑,她會殺了自己。
他打了個寒顫,瘋狂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
“煉活物是什麼意思?會煉到什麼程度?”
“涅槃重生或者化成灰燼。”
“這火牆有辦法解嗎?或者有辦法進去嗎?”
道士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沈晚晚的臉色,屏着呼吸吐出兩個字:
“無法。”
出乎意料地沈晚晚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地讓道士有種不詳的預感。
“無法。”
她輕輕念出這兩個字,突然笑了:“好一個無法,那你就給我師兄陪葬吧!”
她大手一揮,作勢要将道士往火裡扔,道士慌了:
“冷靜啊道友!你把我扔進去也無事于補啊!”
“我冷靜的很。”
沈晚晚扒開道士扒着她大腿的手,語氣平靜中透着一抹癫狂:
“你不是說這東西是煉物的嗎?那它肯定有容量吧,既然沒法進去,那就把它撐爆,讓它把我師兄吐出來!”
道士瞪大了眼,這這這!這招是人能想出來的嗎?
“不可啊不可啊,小道修為低下,被這火一燒準死了,這戒指可不吞死物。”
沈晚晚冷笑兩聲:“放心。”
她伸手将一個糕點塞進道士嘴裡,一拍一錘,糕點順着道士的喉道滑了下去:
“我按古法做的吊魂糕,裡面有我一點靈氣,據說能護着人的神魂不滅,正愁沒人試吃,你不是說了嗎,這東西也吃靈,若是吊魂糕有用,那正好,你的軀殼也算死得其所,若是無用,就算你為你的瞌睡付出代價了。”
道士發出一聲痛苦悲鳴:
“不是,好歹再商量商量啊!或許有别的辦法啊!而且他也不是一定死啊,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涅槃啊!”
可沈晚晚沒有一絲猶豫,舉起道士就是一個大擺錘三百六十度輪轉朝火裡甩去。
她甩完一個後,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那個道士,轉身盯上了一旁兩個打掃的弟子。
在她的手伸向那兩弟子的那一刻,一道拂塵打下:
“道友是要為了一己私欲将無辜之人也卷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