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雷落下時,沈晚晚僵在了原地,如同坐化了般紋絲不動。
杜墨煙将身上的灰抖落爬了起來,湊到沈晚晚身邊,手指剛碰到她的身體,還未使勁,她轟然倒了下去。
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黑灰。
“沈晚晚!”
杜墨煙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長呼了口氣。
她想要将沈晚晚扶起,可她太脆弱了,身體如同紙屑一般,剛觸碰就搖搖欲墜。
還沒等杜墨煙想出對策,轟隆又是一聲雷響。
她擡頭看向天邊:“不該啊,雷劫不是完了嗎?”
隆隆又是兩聲,雷聲越來越近。
她暗自咬牙,做出了防禦姿勢:“可不能再劈了,再劈人可真要死了。”
預想之中的雷并沒有落下,他們停在了沈晚晚頭頂上空,躍躍欲試,卻仿佛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
足足半個時辰要落不落,直看得人心裡打鼓。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不知從何處傳來,極具威懾力,就連頭頂上的雷都抖了三抖,落荒而逃了。
撥開雲霧見天明。
憑空一場大雨落下,杜墨煙看着天邊高高懸挂的太陽,伸出手接了一滴雨。
雨落在她手心,瞬間消失不見,手中經脈卻雀躍地跳動了兩下。
她察覺到了什麼,看向四周。
竟是萬物複蘇,就連剛剛被雷劈出的黑坑,也逐漸恢複了原樣。
“靈氣雨。”
她毫不猶豫大步走向沈晚晚,沈晚晚身上的焦黑已慢慢褪去,露出潔白的皮膚,看起來竟像是洗滌了一般,比之前還要白嫩了些,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她擡手探進沈晚晚的丹田内,一顆耀眼的金丹赫然伫立。
那金丹靈氣逼人,杜墨煙隻是看了一小會,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仿佛要被吸進去一般。
她連忙退了出去,再看向沈晚晚時,臉上已多了些許凝重。
“一夜結丹,天降異象,還會妖靈的獨顯之術,沈晚晚,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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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外,趙境澤從心魔雷劫内脫離而出,腳剛踏到地上的那一刻,大雨随即而來。
衆人感受着雨裡蘊含的靈力,紛紛含笑恭喜。
“恭喜恭喜,靈寶門又出一天才啊。”
“恭喜趙道友突破雷劫,還引來了這天降異象潤物甘澤,前途不可限量啊。”
聽着衆人的恭維聲,趙境澤愣住了,他很清楚,自己雖然過了心魔雷劫這關,但卻是僥幸。
甚至差點就出不來了。
所得的助益更是少之又少,怎麼可能會引來異象。
他連忙擺手剛要說出真相,卻被自家的領隊長老拉到了身後。
“多謝各位,境澤剛剛渡劫完,還需好好休整,今日就先告辭了,來日再宴請各位。”
趙境澤看出了長老的意圖,他皺眉有些不滿:
“長老。”
話未說完就被長老打斷了:“境澤,你師父喚你,還不速去。”
看着長老低沉的臉色,趙境澤欲言又止,終是行禮離開了。
身後衆人對靈寶門和趙境澤的贊歎絡繹不絕。
高台上,上四宗和下五門的其餘長老卻神色各異。
符箓門的長老率先沉不住氣試探道:
“這,靈寶門的小輩還真是天賦異禀,連靈氣雨也能引來。”
“呵。”
樓觀派的長老冷笑一聲:
“莊長老,你還真是年紀越大眼睛越不好使,那小輩渡了雷劫也才堪堪元嬰,修為虛浮的很,要是這種程度都能引來靈氣雨,那隻怕是這修真界得天天下雨。”
莊長老被嗆了一頓也不惱,笑眯眯地:“那依墨長老之見,這靈氣雨是誰引起來的呢?”
“這試煉秘境可彙集了百家修士,除了閉關的,都在這了,要真是别人,怎麼沒見到雷劫?”
墨長老啞了聲,他吹胡子瞪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一擺袖子獨自生悶氣去了。
合歡宗的崔停允倒是笑了笑:“也不是沒有其他人,這秘境裡不是還有一位嗎?”
“你說那沈晚晚?我承認,她是有些名堂,可她才練氣,就算是晉升也不過是築基,引不來雷劫啊。”
劍宗的闫長老嘲諷一笑:“崔掌門還真是喜歡慧眼識英雄啊。”
他将最後那幾個字咬得極重。
崔停允挑了挑眉,隻聽他繼續說道:
“就是不知道,識得是英雄,還是狗熊了。”
崔停允手上的扇子搖了搖,笑得莫名:“闫長老的火氣還真是越來越旺了啊。”
眼瞅着火藥味愈濃,連忙有其他人出來打着圓場。
“那看來,還真是靈寶門的趙境澤了,沒想到他竟還有這機緣。”
“年輕一代還真是人才輩出啊,隻怕這三月後宗門大比有得熱鬧看了。”
“還得恭喜靈寶門了。”
觥籌交錯間,白眉老道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試煉秘境,它,它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