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苗與和秦連聲都不忍看地遮住了眼睛。
沈晚晚不愧是沈晚晚,臉皮厚,接受能力良好。
她睜着眼睛說瞎話:“秦道友大概是被氣得不行了,活生生被氣醒了,這不一口氣說完,就又倒了。”
她說着往外幹嘔了兩下,抹了把眼淚,做足了柔弱受傷小白花的樣子。
不是,姐們,你這,誰信啊?!
眼見着沒人信,沈晚晚轉瞬換了個嘴臉:“你們還是讨論一下劍宗那位弟子吧。”
她說着安詳地躺了下去,任由衆修士的目光紮在她身上都不為所動。
……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朱鎮長的嘴角抽了抽:“爾等把老朽當傻子耍嗎?”
他語氣陰沉了下來,大手一揮,要将拐杖再一次重重地摔在……。
诶,他揮了一下,沒揮動,再揮了一下,還是沒揮動。
他疑惑地朝後看去。
隻見剛剛還在那裡躺屍的沈晚晚,不知何時竟竄到了他身邊,雙手雙腳地抱着他的拐杖,用全身力量壓在他的拐杖上。
見他看過來,沈晚晚沖他一笑:
“别摔了,再摔這拐杖就要斷了,人木頭一生也不容易,落到你手上當拐杖已經是倒大黴了,你還摔它,真是的。”
什麼叫怒發沖冠,這一刻朱鎮長就具象化的表現了,他活了七十八年,就沒見過這麼頑劣的人!
他眼中有精光閃過,腦袋一歪,身側傳來可次可次的聲響,似是骨頭的摩擦響動,又像是蟲子在體内爬行咀嚼的聲音。
在場的所有修士,幾乎都回想起了,剛進鎮門那一夜,朱鎮長的恐怖之處。
支持朱鎮長和不支持朱鎮長的修士們難得地達成了一緻。
“快道歉!想辦法讓他穩定下來,不能讓他繼續異變了!”
聽着耳邊傳來的驚呼聲,看着面前朱鎮長的腦袋越歪越邪門,沈晚晚不退反進,她伸出中指,緩緩豎起:
“你過來啊!”
“瘋子!”
秦連聲暗罵一聲,拉起一旁的張寶龍和秦連钰就朝沈晚晚所在的地方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安排:
“秦連钰,一會要是朱鎮長發狂了,你負責把張寶龍甩出去當人肉擋闆,我負責想辦法把沈晚晚弄出來,能做到嗎?”
秦連钰點頭:“當然。”
他身後幽幽傳來一道女聲:“秦道友,那我們呢?你不能忘了我們呀?”
劉苗與和玄一也跟了上來,兩臉都寫着‘你們不仗義啊,想獨自逞英雄?’幾個大字。
秦連聲皺眉:“這事終究是舍弟引起的,和你們無關,你們不用……”
他話沒說完,劉苗與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
“說什麼呢,我們可是,夥伴啊!”
他愣住了,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話來。
夥伴,他咀嚼着這兩個字,夥伴嗎?
再擡頭,他眼神多了分笑意:“抱歉,是我的錯。”
覺得沈晚晚瘋了的不止秦連聲,還有許多的修士,但現在,他們看向毫不猶豫朝着沈晚晚飛奔而去的秦連聲等人,突然覺得瘋了的不止是沈晚晚。
可能還有他們自己。
怎麼會這樣,明明前方是死路一條,可他們朝她奔去的腳步卻毫不猶豫,甚至還帶着笑容?
前方的朱鎮長手聳拉了下來,他嘴角向上提起,如同崩壞的木偶一般,咧出一個180度的笑容。
他擡起手,沖沈晚晚擺了擺:“做好,送死的準備了嗎?”
沈晚晚啊一聲,在包裹裡掏啊掏。
“這個時候再拿保命靈器也太晚了吧?”
“真是無知小兒,區區練氣,也敢随意挑釁?”
“死了算他活該,修士本就該趨利避害,我們做了最順應修士的選擇,他們竟然還敢指責我們?一群剛入門的弟子懂什麼?”
沈晚晚掏出了一面鏡子。
那群牆頭草呲笑地更厲害了:
“笑死,我還以為有什麼保命的好東西,結果是個破鏡子。”
“怎麼?想死前打扮打扮,死的好看些?”
沈晚晚還真照了照,整理了一下儀表。
朱鎮長身上的黑氣越湧越多,他已經等不及身體被黑氣全部籠罩,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教沈晚晚做人。
在那長長地指甲即将戳到沈晚晚眼睛的那一刻。
沈晚晚動了,她将鏡子斜向朱鎮長,正好将天上的太陽框進鏡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