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收了笑,打着哈哈:“沒什麼,我們這不太太平,不然也不會專門請除魔師了不是,你們快收拾收拾,跟老婆子我一起去看新來的除魔師吧。”
眼見是撬不出什麼有用信息了,沈晚晚随便找了個理由讓王婆子先走,自己一行人随後去找她。
王婆子也沒多糾纏,拎上一個草籃便離開了。
她走後,張寶龍倒豆子一般地将昨夜發生的事一口氣說了出來,直至說完他臉上還帶着深深的後怕。
“昨夜大雪,外面黑得一點光都沒有,屋内不讓點燭,更沒有光了,沒有光哪來的影子?”
劉苗與抱着胸搖了搖頭:“我看你就是太膽小,做噩夢了吧。”
張寶龍急了,他舉起雙手:“我雖然是膽小體弱,但我是個修士,修士自築基那天,便擺脫了凡夢纏身之苦,哪怕此地沒有靈氣,我也終究是個修士!”
“我敢以道心起誓,昨日絕不是夢,若真是夢也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他難得鄭重,舉着手的樣子竟還真有那麼幾分修士的模樣。
劉苗與搖了搖唇,心中已信了八分:
“那若不是夢,為何你昨夜所見,與我們簡直是兩模兩樣?”
張寶龍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地方肯定有古怪,說不定就是那王婆子做的怪。”
他越說越覺得對:“肯定是她,她不是人!是妖!定是我昨日發現了她的真身,她盯上我了!”
“換個地方住!今夜一定不能再住這了。”
其餘衆人沉着臉,沒有做聲。
張寶龍慌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急得不行,跪爬着向前,想要去拉離他最近的劉苗與的衣擺。
“我求求你們,别抛下我,我,我還不想死,我有錢,我有靈寶,你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們。”
一雙手拍在了他肩上,沈晚晚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安撫性地拍了拍他:
“不是我們不幫你。”
“而是,我們可能走不了了。”
張寶龍驚了:“為什麼?”
沈晚晚:“你還記得,昨夜我們為什麼選擇住這家嗎?”
時間回到昨夜。
雪,漫天的飛雪,沈晚晚一行人靠着隐蔽毯好不容易躲過了鎮口守着的朱鎮長混進了鎮裡,卻發現這風雪竟比鎮外的荒郊野嶺裡還要大。
他們一行人入試煉秘境時正值秋日,穿得單薄,這一路走來,縱使是修士的體格,也覺得凍得不行。
可偏偏,這鎮子詭異的很,從鎮門口往裡走數十裡,竟無一戶人家。
他們硬着頭皮向前,走到幾人都快支撐不住時,前面出現了一排屋子。
沈晚晚一行人眼睛都亮了,疾步朝着屋子的方向跑去,不知是錯覺還是怎地,這屋子附近的風雪竟都要小上許多。
若是往常,他們定會在意這點奇特之處,可現如今,體内快速失溫的感覺,已容不得他們多思考。
他們上前,敲響了一間屋子的大門。
“我們敲了那一整排屋子,隻有這一戶開了門。”
沈晚晚食指點了點桌子:“我昨日觀察過,那些屋子的院内都有生活痕迹,家中有人,但不開門。”
張寶龍的眼神越發沮喪,他搖着頭,嘴硬道:“說不定是昨日夜深了,睡熟了呢,今日我們白天再試試吧。”
秦連聲接過了沈晚晚的話頭:“若是真照你所說,是有人使了把戲,隻怕那把戲,從昨夜我們進屋之前,就開始了。”
張寶龍跌坐在了榻上,徹底絕望:“那怎麼辦,我難不成隻能等死了,昨夜那黑影就差一點,就要把我吞了啊!”
他似是又回想起了昨夜的恐怖,瞳孔不自然地放大,身子猛烈的顫抖着。
“不好!他被魇住了!”
玄一驚叫出聲,他身旁的秦連钰幾步上前,擡手拍在張寶龍的紫宮穴處。
張寶龍眼睛一翻,兩腿一蹬,身下一股惡臭味傳來,一股紫色的帶着黑色不明物體的東西湧了出來。
“他這是吓拉了?”沈晚晚捂住了鼻子“他吃啥了啊,怎麼還拉的是紫色的?”
“沈道友,你誤會了,這不是穢物,這是魇氣。”
玄一一邊掏符,一邊向沈晚晚解釋,他看起來面色如常,竟是毫不受那臭味影響一般。
符剛觸碰到張寶龍的身體,就燒成了一堆黑灰。
而張寶龍并沒有如玄一所想的清醒過來,反倒更嚴重了。
他猛地站起,雙手直立,蹦跳着用頭撞着頂棚。
咚咚咚,宛若敲鐘一般,腦袋上瞬間一片青紫。
劉苗與撲了上去,和秦連钰兩人一人拽着張寶龍的一隻手,艱難地将他固定在原地。
“他這是練鐵頭功呢?”
聽着沈晚晚的吐槽,秦連聲他們一臉黑線。
“沈道友,情況很緊急,要是半刻鐘内不能讓他安靜下來,他隻怕就成廢人了,莫要再開玩笑了。”
玄一滿臉正色,他咬破自己的食指,浮塵一甩,血滴落在浮塵間,就地起勢,憑空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