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水袖一擺,露出蔥嫩細白的手指,點上水鏡内的沈晚晚,啟唇輕笑:“闫長老,看來壓錯寶的不是紅長老,是你。”
闫長老冷哼一聲,黑着臉抱着劍,陰鸷地盯着沈晚晚:“這才哪到哪,不過一個投機取巧的煉氣期,值得你們這樣誇耀?”
“怎麼?合歡宗是沒好苗子了嗎?需不要我們劍宗施舍你一點?”
崔停允笑容更甚,她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我們合歡宗是沒有劍宗家大業大,但比劍宗可有人情味多了,起碼不會放着自己的弟子不管。”
“至于是不是誇耀過甚,……”
“夠了!”禦寶宗的張宗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我兒子還在裡面生死未蔔,你們竟然還在這裡打口頭官司!”
“對啊,張寶龍呢?”
水鏡内,沈晚晚掏出幾個杯子往其他人手裡塞去:“來來來!慶祝我們大獲全勝,無一傷亡。”
衆人笑嘻嘻地碰了杯,沈晚晚眼睛都眨地盯着他們喝下去後,麻溜地伸出手:
“才白閣的杯子,五個下品靈石,友情價,謝謝惠顧。”
其餘人雖是無奈但還是爽快地掏了錢。
“沈道友,你很缺靈石嗎?按道理來說食修應該也沒多少靈石需要消耗的吧?”
“食修怎麼了?”沈晚晚一個眼刀飛了過去“你瞧不起我們食修?”
劉苗與連忙擺手稱不:“誤會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慌亂的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口,畢竟這是修真界數百年來根深蒂固的偏見了。
沈晚晚也不在意,她忙着收錢頭也不擡:“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食修,甚至還有醫修,丹修,符修,陣修,對于我們這些無法用武力壓制其他修士的修道者,你們總是默認,我們不需要靈石,不需要變強,反正也不需要真刀真槍的打,站在後面做好輔助就行了。”
她輕輕一笑,仿佛是嘲諷些什麼:“無論你們怎麼想,我反正不這樣認為,食修怎麼了?我就是要成為天下第一食修!”
她眸子清亮堅定,比那南海最耀眼的靈珠都要透亮,讓人移不開眼的透亮,宛若仙人下凡,令人晃了神。
如果她拿靈石的手沒有那麼快就更好了。
“五,十,十五……”
衆人齊齊翻了個白眼,什麼仙人,隻有個财迷。
“二十,二十五!”沈晚晚驚叫出聲,衆人吓了一跳。
“你鬼叫什麼呢?”
“二十五,二十五!就四個人,哪來的二十五,太好,定是神仙顯靈,實現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靈石生靈石了!”
“呵。”兩聲冷笑同時響起。
一聲是秦連钰,他笑沈晚晚異想天開,另一聲則詭異地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默默地握緊了武器,尤其是劉苗與,她握着鞭子蓄勢待發,轉頭的那一瞬間,鞭子抽出。
長鞭破空,發出道道铮鳴聲:“何人在此!”
一個胖乎乎的團子狼狽地滾了出來,他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從空中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嘴裡滿是雪渣子,吐都來不及吐,就慌不疊地求着饒:
“别抽我别抽我,是我啊,張寶龍!”
“張寶龍?!”
沈晚晚衆人圍了上來,隻見張寶龍一身黑色裡衣變得破破爛爛的,頭發亂糟糟的,有幾縷甚至還有明顯被折斷的痕迹,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過一樣。
他臉上滿是淚痕:“對,是我!我一醒來就看到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着你們在跑,我連忙追上去,可我哪裡追得上你們。”
“你們倒是不抛棄不放棄了,我的死活呢?有沒有人管管啊!要不是我有我爹給我的隐蔽毯,我現在早就成一具死屍了”
他如同小孩在地上耍賴皮一般抽着手,擺着腿,聲淚俱下的控訴着。
若是旁人,說不定還真要那麼愧疚一兩下,可他偏偏碰到的是沈晚晚一行人。
秦連钰:“哦,忘了。”
秦連聲微笑眯眼點頭:“抱歉”。
劉苗與呲笑:“活該,菜就多練。”
玄一:“張道友辛苦了。”
張寶龍瞪大了眼,悲憤溢于言表。
秦連钰,秦連聲,劉苗與齊齊看向玄一。
劉苗與閉眼,劉苗與無語:“師兄,有的時候可以不說話,不必為了合群,強迫自己說話。”
沈晚晚驚訝:“你身上還有好東西?”
衆人又齊齊看向沈晚晚。
劉苗與扶額,劉苗與拉住蠢蠢欲動的沈晚晚:“沈道友,做人留一線。”
沈晚晚:“我讀書少,我隻知道趁他病要他命。”
劉苗與緊急叫停:“他爹在外面看着呢!”
“啊?”沈晚晚歪頭“他還自帶監控啊!?”
水鏡外笑倒了一衆修士,張宗主站在中間,怒火沖天。
他大吼一聲:“這女修是哪來的,竟這般粗俗無禮,簡直是聞所未聞!到底是何宗門能教導處這樣不堪的弟子!”
他氣得跳腳,其他人也不好受。
憋笑憋得臉通紅,東倒西歪的站都站不好。
他自己氣鼓鼓地叫罵了半天,卻無一人回應,更氣了:
“是哪來的鼠輩,連自爆家門都不敢嗎?還是說自己也嫌這弟子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