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和死氣圍繞在玉璟之的周身,懷中是滿身血迹的衛靜姝。
他顫抖着指尖,輕撫着衛靜姝緊閉着的眸子,那雙無神的眸中,生生劃出一絲血淚,“放心,阿姝。我會替你報仇的。”
那日金阕殿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他都清晰的記得。若不是他們,阿姝不會被逼死。
門外出現一個漆黑勁裝,身材修長的身影,是金玄宣。
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待他趕到金阕殿的時候,一起都已經結束。
金阕殿裡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此時見到玉璟之懷中的屍體,金玄宣逐漸紅了眼眶,上前站立在玉璟之的身後,低聲寬慰,“小師妹已經沒了,師兄莫要傷心太過。”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金玄宣的手掌忍不住的收緊,心間環繞一股苦澀。
隻一夜之間,衛靜姝在金阕殿自殺,林劍意被大師兄殺了,繼而白婉兒也被勒令在主殿不得外出。
金玄宣看着眼前凄慘悲涼的局面,已知曉以後必定是另外一番境況。
跌坐在地面上的玉璟之,充耳不聞,眸光閃爍,想起來了重要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将衛靜姝的身體,安置在房間的暗室裡,從暗格中取出帶着瑩瑩光亮的香拂珠,緩緩放入衛靜姝的口中,以保屍體不會腐化。
将這一切都做好,玉璟之帶上青劍,毅然決然離開玉真峰。既然他們要逼死他的阿姝,那就都别活了。
金玄宣見他執劍出去,連忙跟了上去,以為他要去找白婉兒報仇。
連忙上前阻攔玉璟之,“師兄,婉兒師姐是無辜的。你已經殺了一個林劍意呢,還要殺婉兒師姐嗎?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你便是如此無情的人嗎?”
玉璟之停下步伐,玉白色的臉龐上還沾染着未幹涸的血迹。他握住劍的手緊了緊,嗓音沙啞充滿殺氣,“那阿姝就活該被他們逼死嗎?”
金玄宣站在原地愣住了,嘴唇蠕動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玉璟之略過金玄宣,徑直朝着主殿而去。
金玄宣看着玉璟之離去的背影,暗暗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思忖前後去了主峰。
白婉兒這段時間一直被禁足,原本的傷勢未愈又添心傷,短短幾日便消瘦了許多。
整個人氣質都已經發生變化,一襲白衣垂落在地面上,枯坐在床邊,一雙美眸哭腫如同核桃,精神萎靡不振。
那日發生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輪番上演。她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玉師兄要去維護衛靜姝,甚至為了她,殺了林劍意。
那句“師妹,如今你的心也很痛吧。”
她每每想起來心如刀割,不止恨自己,更加恨玉璟之。為什麼讓她親眼看着愛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昨日的鮮血,仿佛還在她的面前,沾染在她身上,痛苦和仇恨猶如跗骨之蛆,無時無刻不纏着她。
衛靜姝是自殺,怨不得任何人。
林劍意和她又有什麼錯,憑什麼玉璟之殺了林劍意還能全身而退。
白婉兒的手掌緊緊握住床柱,手背上青筋顯露,目眦欲裂恨極了玉璟之。
林劍意死在她面前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回放,她永遠記得懷中林劍意頭顱的溫度,恨意充斥着白婉兒的整顆心髒。
房門被吱扭一聲打開,白明源帶着兩位端着藥的小童,揮了揮示意讓小童将藥放在床頭。
見到白婉兒的臉色不佳,白明澤忍不住安慰了幾句,“為了自己的身體,把藥喝了吧,林劍意的屍體我會妥善處理的。”
白婉兒目光掠過床頭的藥碗,将目光移到别處,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見到女兒連藥也不喝,白明澤心内焦急,親手上前捧着藥碗,送到白婉兒的面前,“女兒,你的身體還沒恢複,藥還要是喝的。”
目光停留在藥碗上,白婉兒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明澤,“爹,殺了玉璟之,替劍意報仇!”
她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這句話,言語中充斥着對玉璟之的恨意。
聽罷這話,白明源立即變了臉色,将藥碗放回桌上。伸出手指着白婉兒的鼻子,顫抖着手,卻始終沒舍得罵出聲。
“這些話你不要再說第二次,玉璟之是誰的人,你連他都敢想。”白明源道。
白婉兒從床邊搖搖晃晃站起來,語氣中滿是憤恨,“為什麼不行,他有一個師祖師父,就能做出當衆殺一個無辜的人的事情嗎?我要讓他償命。”
聽到她話語中的偏激,白明源急的團團轉,“他為什麼死,不也是償命嗎?咱們的确誤會了衛靜姝,不過她死也就死了。唉,林劍意就當為了她,抵命了。”
白婉兒簡直要發狂,“什麼叫做抵命了,劍意是無辜的。”
“既然你不願意替劍意主持公道,我就自己去殺了玉璟之。”白婉兒下定了決心。
白明源徹底慌了神,“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以為他能殺死他嗎。他是玉玄子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