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兒徹底愣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看向白明源,語氣驚慌,“怎麼會這樣,可玉璟之明明是我們這些師兄妹,一起長大的啊。”
白明源坐在太師椅上,無奈的扶額,“他本就是玉玄子從體内分離出來的惡與欲,即使繼承了師祖的清高。但始終是欲和惡的結合體。當初玉璟之從玉真峰出來沒幾年,他就在門派中惹了禍事,何人敢置喙?隻不過讓送回玉真峰,重新改造了一番。”
可白明源是何等人精,哪裡看不出,玉璟之的改變隻不過是表面罷了。這麼多年了,無人惹到他,也算相安無事。可如今出來衛靜姝這檔子事情,當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聽到門派中的秘辛,白婉兒有震驚,更多的是憎恨。
可修真世界就是以強為尊,以她的功力,恐怕連玉玄子的發絲都碰不得。就算勉強殺了他的分身,待師祖出關,有是否會報複于她。
想到這裡,白婉兒猶如洩了氣的皮球,眼下她的報仇計劃,徹底破滅了。
“我今日已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你。莫要做出格的事情,死的不過一個普通弟子罷了,你若是中意他的相貌,我再物色一個給你。”白明源的口氣平淡。
對于林劍意的死,他的語氣十分淡然。
白婉兒怔了怔神,“是。”她緩緩閉上眸子,顫抖着蒼白的唇,狠狠點了點頭。
可心中總有一種撕裂般的痛苦,萦繞在心頭。林劍意的音容笑貌猶在面前,可父親的語氣,平淡的如同死了一隻貓狗。
愛情是虛無缥缈迷惑凡人的謊言,權利才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
這是她小時候,便被父親所教導的。
她未來會是雲清派的掌門人,這世界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靈石,法器,甚至是其他人從未見過的極品秘籍,她可以任意挑選。
所謂知女莫若父,白明源看出白婉兒内心的掙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從門外急急忙忙沖進來一小童,連敲門都顧不上,就大喘着氣,“掌門不好了,玉師兄從主峰山下打上來了。”
白明源臉色大變,寬大的衣袖中,伸出顫抖的手掌,聲音裡帶着慌亂,“攔住他!攔住他!”
話音剛落,又覺得事情不妙,玉璟之俨然一副發瘋的模樣。現在如今他若是誅殺玉璟之,萬一得罪玉玄子,與他沒有任何好處。
眼下看來隻有攔住玉璟之,他眉頭輕皺,又對小童說道,“把這個拿去,提前請玉玄子出關。”手中一個圓形玉佩,交到小童手上。
小童跟了掌門許多年,自然知曉這是與玉玄子溝通的法器,攥緊玉佩,作揖之後,馬不停蹄朝着玉真峰的方向離開。
山下的打鬥聲,隐約已經傳到山頂上來,白明源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隻希望玉玄子能速速出關,将玉璟之收回玉真峰。
真是個難纏的棘手家夥。
白婉兒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激動染上了血色。這短短一天之内,遭遇的事情實在太多,讓她都無法反應過來
“父親,玉璟之怎麼會打上主峰?”白婉兒不解。
“還能是怎麼回事,他那個瘋子是在報複,說不定就是上來要殺我的。”白明源皺緊眉頭。
思忖此處,白明源連忙緊緊抓住白婉兒的手腕,語氣中帶着急促,“你下山,從後方下山。萬萬不可碰上玉璟之,他怕不隻是沖着我一個人來的。”
白婉兒此時已經明白了,父親是想要把她送走,可她怎麼能留下父親一個人面對一切。
“不行,父親。我要留下來和你,我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們二打一,難道還敵不過玉璟之嗎?”白婉兒拼命地搖頭。
無論如何,她也做不出一個人獨自逃命的行為。
可白明源絲毫不動搖,“絕對不行,爹隻有你一個女兒。我已經對不起你的母親了......”
他下定主意揮揮手,随即侍衛湧入房間内,金甲衛拖着白婉兒從後山離開。
門外回蕩着白婉兒的哭喊聲,白明源絲毫不為所動,眉頭緊縮端坐在房間中。
山下的打鬥聲愈加接近,白明源不愧是經曆大風大浪的人,依然獨坐主位,絲毫不慌張。
如果忽視他衣袖下,微微顫抖的手指。
打鬥聲已經傳到門外。
“砰!”
主峰房門被金甲衛踹飛的身子撞開,木門瞬間破碎成木屑,紛飛四散。
玉璟之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逆着光,透出半身都是血色的輪廓。
月白色長袍點染着星星點點,仿若朵朵梅花綻放。玉璟之的眉頭輕蹙,一雙狐狸眸中滿是滔天殺意,手中的劍不知殺了多少同門,染成了黑紫色。
劍尖上還正低落着血滴,彙聚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水坑。
沒有多一句話,玉璟之執劍已經沖到白明源的面前。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卻從眼神中窺探到恨和厭惡。
殺了他!殺了他!
衛靜姝已死,是非對多,他已無暇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