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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蛇鼠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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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

嬴略訝然,她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沒成想蒙恬竟然拍手稱快。

“為今之計,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大的反擊。”

“老莊之道才倡導無為,蒙君身為兵家之人,怎麼也精通老莊之道嗎?”

“公主說這話就有失偏頗了。臣确實曾經是率兵數十萬的主将,但臣是秦廷的朝臣,不是稷下的學士,以學派來劃分臣的立場實在是有失偏頗了,且即便是學士,世人眼中的他是某一學派,他就是某一學派嗎?”

蒙恬繼續道,“譬如先帝推崇的韓公子非,其與李斯俱師從荀卿,而荀卿被世人看作大儒,難道可以據此認定非與斯皆是儒家弟子嗎?韓公子非喜好刑名之學,而先帝亦推崇韓非之學,難道可以據此認定韓非是秦國人嗎?世人皆以為韓非尚法術之學,殊不知法制無私,诋駁浮淫,而黃、老之法亦不尚繁華,清簡無為,故韓非之法實歸本于黃老之道。”

嬴略輕笑出聲,“公孫龍子‘白馬非馬’的詭辯之道算是被蒙君玩明白了。”

“臣說過,以學術派别來劃分政治立場屬實偏頗。臣既非黃老弟子,亦非公孫龍之徒,臣隻是秦廷之臣。”

蒙恬靠近一些,修長遒勁的手指節奏規律地敲擊在嬴略面前放着的那卷《莊子》上,“讓臣先猜猜公主想如何做。《莊子·山木》中有一篇‘孔子問子桑雽’,其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公主覺得這對蛇鼠既能因利結盟,亦能因利相争,所以便想效仿齊相晏嬰‘二桃殺三士’之計誘使二人互相殘殺是嗎?”

嬴略将那個盛裝桃甘的“摽梅局”漆盒放在手中把玩,一雙明眸在冬日晴光的照耀下愈發熠熠生輝,如珠澄積潤,如璧動浮光,不禁讓蒙恬想起蒙氏珍藏的那串齊地水晶。

“那蒙君倒是說說,什麼樣的甘桃可以誘使二人相争呢?”

“一人之下的位置。秦國雖自悼武王起便設立了左右兩位丞相,但一人之下的位置卻隻有一個,臣以為以他們二人的秉性是不願意與彼此平分秋色的。”

嬴略放下漆盒,笑意更甚,“與其說是‘二桃殺三士’,不如說是‘鹬蚌相争’了。”

蒙恬的神色卻不似嬴略那般輕松,而是肅然道,“容臣提醒一句,鹬蚌相争,得利的不會是今上代表的漁翁。”

今上代表的漁翁?

嬴略沒有聽出蒙恬的言外之意,而是猛然驚醒一件事,即便蒙恬此刻甘願忍受“惡”名做她的“入幕之賓”,他所效忠的永遠是大秦皇帝,而如今“合法”的大秦皇帝是她的王弟,而不是她。

嬴略頓時氣悶不語,拳頭也硬極了,虧她苦口婆心跟他“交心”那麼久,說得口幹舌燥,到頭來他卻隻想着她的好王弟。

她第一次覺得他身上攜帶的忠心光環看起來那麼礙眼。

她的拳頭硬了又硬,終究還是強忍着自我安慰道,誰讓如今皇位坐着的“合法”繼承人是她的王弟呢?

“你是擔心蛇鼠争權之後,勝出的權臣會更加驕恣擅專,反而削弱了皇帝陛下的權威。”

蒙恬贊許道,“公主果然有一雙酷肖先帝的眼睛。”

繼而他又歎息一聲,“臣不僅擔心重臣争權、孽臣逆亂會導緻皇帝陛下大權旁落,更擔心由此造成的腥風血雨會殃及太多無辜,賊虐谏輔,剝喪元良,屆時皇帝陛下還有無人可依?”

“蒙君不愧為先帝尊寵的忠信之臣。”如果蒙恬對嬴略足夠熟悉,就會聽出她說此話時的咬牙切齒。“莫非陽周驚變死谏未成,還未能讓蒙君看清如今在位的是二世皇帝不是始皇帝,死谏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但不是死得其所,而是死得毫無價值。”

“那是因為皇帝陛下聽信奸佞之言,不信任臣,才導緻臣一身忠肝義膽報國無門,轉而投到公主這個天子女兄門下。”

嬴略的拳頭更硬了,“你的意思是如今你死谏不成,所以轉而勸我向陛下死谏是嗎?”

“不。臣怎會再讓公主……”意識到自己失言,蒙恬頓了頓才又道,“臣怎會讓公主冒險死谏。從秦廷會審到棠華宮變,公主不僅為臣兄弟二人仗義執言,還為自己的手足舍命求情,公主做的已經夠多了。”

嬴略的拳頭這下是真的松弛了,原來他也會為自己着想,原來他也清楚自己一直以來的種種付出。

說着,蒙恬又自嘲道,“臣知道自己如今已不是所謂的‘忠信之臣’,但公主不一樣,公主既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女兄,又是陛下身邊為數不多的高義之人,憂秦國之所憂,樂秦國之所樂。公主如今的身份得天獨厚,不妨着意與陛下修繕關系,暫避鋒芒,養精蓄銳,隻有周全自己,将來才能周全秦國社稷。”

嬴略心中哂笑,說什麼願為長安舍人,替她籌謀,為她解憂,說來說去不過是想借自己的勢為皇位上的那個人效力。

好在他效忠的還是大秦。她沒有救錯人,而是是皇位上坐錯了人。效忠大秦皇帝是嗎?隻要她坐上了那個位置,他效忠的不就是自己了嗎?隻是,這樣的野心太過驚世駭俗,即便是面對忠心大秦的蒙恬,大權在握之前,她也不能輕易将自己的野心宣之于口。

思來想去,嬴略玩笑似的打破了僵局,“有沒有人說過,蒙君挺适合帶孩子的。”

“啊?”蒙恬被這句話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如果說棠華宮變那晚嬴略昏迷前叫出他的字“元良”是因為賜婚前她已通過先帝之口對他有些許了解,那麼如今她評價他适合帶孩子又是基于什麼?

蒙恬不禁再次懷疑她是否也做了和他雷同的夢境,夢到他與他們的長子相處時的種種情形?

可即便是在夢中,他似乎也沒有展現出适合帶孩子的優勢,在他們的長子開蒙之前,他并沒有多少時間陪伴她們母子,然而更讓人痛惜的是,他們的長子還沒長到開蒙的年紀,他們就等來了陽周驚變……

嬴略一語驚醒了蒙恬的夢中遺恨,“蒙君愛操心,所以先帝才把令他頗為頭疼的大兄扶蘇打包到上郡交給你帶吧。”

自上郡歸來數月才白回來一些的蒙恬臉又黑了,黑中還透露了點紅,他有先帝那麼老嗎?

“臣仿佛……比大公子也大不了許多歲吧。”嬴略一番話說得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嬴略伸出兩隻手,大聲嘟囔道,“可你比我大了兩隻手都不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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