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扶了下鏡框,跳動的綠色線條在鏡片上顯示出來,曲線波動極小,走勢和緩,表明魏續的身體健康,情緒平穩。
“剛剛和克萊爾确認過了,阿續已經安全回到宿舍,是本人,不是僞裝者。”
對于監測魏續身體數據和行蹤這件事,他還是不說的好。
她家伴侶是什麼德行,樓嶼怎麼可能不知道,隻不過是找個借口把魏恒甩掉,沒想到對方滴水不漏無可指摘。樓嶼哽了一下,也不遮掩了,直白拒絕。
“女士們的約會,你跟着摻和什麼。”
她們姐妹小聚,聊聊開心的,和不開心的事情,或者同仇敵忾吐槽一下,若是魏恒這個小心眼的也跟來,聽到些不合意的,怕不是又該玻璃心了。
“阿嶼,從中午被關到現在,我水米未進,始終惶惶不安,直至見到你,一顆心才剛安定下來,你真的要在這個時候抛棄我麼。”
魏恒摘下眼鏡,側過臉,抽出手絹擦了擦鏡片上的水痕。
樓嶼一怔,明知對方是故意,是裝的,冷峻的眉眼還是溫和了許多。
美人落淚,樓嶼姐明顯心軟了诶。
趁沒人注意她,安焱暗戳戳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睫毛長度,唔……卷的,沒什麼可能在哭的時候把眼鏡沾濕呢。
心軟歸心軟,立場還是要堅定的,本想讓安焱幫忙拒絕,轉過頭卻看見這一幕的樓嶼歎了口氣,擡手揉了揉安焱的腦袋。
“既然這樣,安安,讓他倆跟着打雜吧,就當我和風吟一人帶了一位家屬。”
“好啊。”
約飯本就是為了轉移樓嶼姐的注意力,當然以樓嶼姐的意思為主。
一行人遠離蒂斯丹娜宮,向貝路加來時乘坐的民用飛行器走去。臨到艙門前時,安焱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望了眼。
黎星帆恰好在此時扭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凝視廣場上歡騰的人群。聯邦人阖家團圓,旅者抱團取暖,隻有他,哪哪都不是人。
如果不是臉夠俊,整個人的氣質又清正貴氣,黎星帆這幅衣衫褴褛,落寞孤寂的樣子,怕是會讓人誤以為是哪裡來的流浪漢,跑到政府廣場來影響市容市貌來了。
“樓嶼姐,你們一人帶一位家屬,我總不能特立獨行吧。”
剪水秋瞳映着燈光,清清泠泠的,帶着柔光。
“你的邀約,你做主。”
她忽悠黎星帆保護旅者這麼些年,心裡多少有些愧疚,如今不插手,不阻止,就算是還他三分了。
“好耶,那我喊小黑的家屬啦!”
“會長——小橘在不在,小黑還缺一位家屬,親友聚會,幫忙湊個數——”
一隻黑煤球出現在安焱肩膀上,意思意思揮了揮爪。金色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無語,這種事情還要拿貓當借口的。
風拂動發梢,形容蕭索的背影轉過來,揚眉展顔,身形挺拔,衣衫破爛的青年笑容朗朗,倒有了些落拓不羁的意味。
黎星帆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一道火焰倏地劃破黑暗,橘色毛球無視了名義上的家屬小黑,直直撞進安焱懷裡,肚皮一翻,四爪朝天。
“喵喵喵,喵嗚。”
随便rua,它可熱乎了,在深秋的夜裡,它就是最貼心的暖寶寶。
安焱忍俊不禁,安撫地給翻白眼的小黑順了順毛,又在小橘期待的目光中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肚皮。
五指陷進絨毛裡,軟乎乎,熱騰騰的,安焱幸福地差點想把臉也埋進去,一隻手及時阻止了她。
”菲尼克斯老師?”
安焱歪頭,眼神順着捏住臉頰的手看她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