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把貓壓扁,看在克萊爾那時還是個孩子的份上,她不計較。但是把她掀飛,鏟了一嘴土味的草皮,這筆賬不能不算。
可憐的飛鳥被小貓咬住脖子翻滾,克萊爾腿軟了下,堅持走上樓,進到卧室裡,才放任自己摔倒。
“至于你們兩個……”
安焱起身,衣擺扽了下,不由得低頭。隻見帥氣的狗狗正輕輕叼着她的衣角,眼睛水汪汪的看她,狠心拂落衣擺,正要擡腳離開,柔軟的羽毛掃過腳踝,細細癢癢的,毫不留情擡腳跨過去,安焱施施然走上樓梯,背對着兩人揮了揮手。
“好走,不送。”
這見鬼的一天。
安焱撲進被子裡,然後默默滾到了地上,完了,她對床有陰影了。
第二天一早,硌得渾身酸痛的安焱爬起來,眼神兇殘地拉開門,面無表情地看着樓下對峙的林夏和魏續。
“一大早上對戰,晨練呢?”
“研究院被圍了。”
接過克萊爾遞過來的毛巾,安焱一手抓着魏續的手腕,阻止他離開,一隻手别扭地給自己擦臉。
“有人把分析報告傳到了網絡上,證明tl-31f藥劑成分對污染毫無用處,真實壓制污染的其實是樓上将的精神體。”
林夏站在把帶過來的早餐擺在餐桌上,向安焱解釋。
被涼水冰得清醒了些,大腦重新上線,安焱依舊沒理清其中的邏輯。
“管他藥劑成分是什麼,能救人不就得了,誰因為這事圍了研究院。”
見魏續在安焱的強勢中乖順地坐下,林夏松了口氣,跟着坐在餐桌旁。要不是媽媽一早發來消息,他可能趕不及阻止魏續離開。
“最初,樓上将為了掩飾你的能力,把貝路加和莎芙琳痊愈的功勞歸于tl-31f藥劑,現在藥劑的功效疑似源自于上将的精神體,從前因污染被沉于深淵的那些極東軍家屬都瘋了,尤其是……”
林夏停頓了下。
“近期極東軍滅殺異獸的視頻莫名流到了網絡上。這批異獸正是曆年來沉于深淵的極東軍所化,視頻内容過于慘烈,現在網絡上已經炸了。”
若非拍攝距離較遠,異獸又都面目模糊,發布到網上都很難。
「那是個在烈火中扭曲變形的……是聯邦軍功章?」
「這不是異獸啊……這分明是我們的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樓将軍的精神體不是能救人,為什麼救了貝路加和莎芙琳,卻放任極東軍被污染至異化,還如此殘忍,讓極東軍去獵殺自己昔日的同伴?」
「還有那些劊子手一樣麻木不仁的東西,他們真是我們的極東軍嗎?」
「莎芙琳閣下和貝路加少将安然無恙,我們聯邦的軍人死的死瘋的瘋,在樓嶼眼裡,是不是隻有旅者是人,我們聯邦的公民都是耗材!」
「相關話題的流量在減少,是誰坐不住了,呵!」
「tl-31f的分析報告已經找不到了,捂嘴捂得可真快。」
「真有意思,我們可是活人啊,又不止存在于網絡。」
「已存圖、已截屏,現在就聯系其他極東軍家屬去研究院讨個說法,當然還有軍部!」
「怎麼,覺得我們聯邦人都是孤兒?是了,一半以上極東軍沒有父母,而是出自保育院,但聯邦政府就是他們的家人和後盾!」
「請聯邦政府介入!」
「監察院的别裝死,這麼大的事等網絡先爆出來,你們要不全體辭職呢?」
「别怪監察院慫,能活誰想死呢,圖蘭德院長被迫卸職,原因是什麼來着,我替大家想想——」
「啊,污染,又是污染,污染決定你生,決定你死,被污染之人吐露的都是真實……荒唐!可笑至極!」
「極東上将,研究院院長聯合起來欺騙普通民衆,哪還有什麼真實!」
「那些被污染的人所說的事實,說不準隻是給我們的事實。」
「聯邦高層如此腐朽,我們的敵人,真的是帝國麼?」
……
“這些話看似合理,但前提是樓嶼姐救了貝路加和莎芙琳。隻要我以奧羅拉的身份出面,公開說明人是我救的,樓嶼姐并沒有處理深度污染的能力,當初做局隐瞞是為了保護我不被帝國發現,這件事或許能平息一些。”
戰場影像能流出,很大可能是女王的手筆。明知道奧羅拉的存在會使這場騙局分分鐘被拆穿,還費盡心機竊取藥劑,煽動軍屬,自導自演了這一場大戲,混淆視聽,帶節奏攻讦樓嶼姐,女王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前提是奧羅拉能出面。”
林夏迅速反應過來事情的關鍵。
“學妹,你的蒲公英是不是受傷了。”
“是。不過維持奧羅拉的形象一時片刻,做個說明的時間還是可以的。”
“隻維持一時片刻恐怕不夠。”
一直沉默不語的魏續拉出了光屏。
「失蹤二十年的研究院前院長重回中心星區,形容枯槁、神情呆闆,狼狽至極。」
「研究院前院長蓋.圖蘭德現于公衆視線,發言稱,其團隊救了樓嶼,卻被樓嶼污染後困于深淵。」
「據圖蘭德院長表述,污染和樓嶼将軍出現在聯邦的時間幾乎一緻。」
「深淵、異獸、帝國,守衛邊境二十年的極東軍,這是否是一場自導自演,精心謀劃的驚天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