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啄了一下就算吃肉了,那你和林夏在我的沙發上——”
刻意拉長的尾音,意味深長的眼神,成功把安焱點炸了。
燒得臉頰通紅,天靈蓋差點被熱氣沖開的小貓一躍而起,飛撲過去把人捂在了地上。沒給他繼續的機會,拖地的披風揚起,小貓俠一樣帥氣,絲毫不影響她矯健的身手。
“閉嘴閉嘴閉嘴——你還好意思說,月季把蒲公英卷成什麼樣了,那都是幫你吸收污染的乖乖崽。無恥之徒,忘恩負義!”
眸光灼灼,烈烈如火。
瑞恩躺在地上,仰面看她。
他喜歡她張揚明媚的樣子,比受到靈魂和身體的雙重刺激時,綻放到極緻的情态還要美麗。可惜總被壓抑。
“是你那群小蒲公英太弱,經不起風霜,這隻不錯,看起來結實多了,還會咬人。”
rua了把茸球被抽了兩道紅印的瑞恩收回手。
“我用萊納斯和你換它,這樣萊納斯敢咬你,蒲公英就咬我,怎麼樣?有了人質,是不是放心多了。”
不怎麼樣,她把小蒲送出去,和把将軍送人有什麼區别,簡直是坐等亡國。
見瑞恩不打算繼續講述她和學長的故事了,安焱從他身上起來,礙事的披風丢回給萊納斯。
月亮升得更高了,少女的影子像是冷着了,在腳邊縮成一團。
瑞恩的眸光暗下來。
“萊納斯随你用,沒有騙你。他會護你直到成功離開聯邦為止。”
就讓她昭昭耀目地活着。
“即使你被污染和瀕臨死亡都有一部分我的原因?”
安焱觑他,她不信瑞恩心胸這麼寬廣,或者說不信這人是個聖父。
“由欲望被放大扭曲,爆發,然後抽離,那種空虛,到放縱、瀕死,愉悅至極的快意,我該怨你?”
瑞恩心中歎息,換了健康的心髒,那種瀕死之際盛放的感覺,再也體會不到了。
“我當然不怨你。”
如果我愛你。
可以予我另一場盛宴嗎?
————
風和日麗,景色清新如畫的精神圖景裡,飄着一朵烏漆嘛黑的雲。
安焱擡手薅了一把,雲上出現了一雙眼睛。
「倒也不必用這種方式表現你意識的降臨」
好好的童話故事都了變成恐怖故事了。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安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在我的精神圖景裡,能感知到我的意識麼」
她總不能放個炸彈在腦子裡吧,黎禮她能埋起來,萊納斯是留着幫忙的,總不能讓他也在土裡。
「你的領域,我能知道什麼,取決于你想告訴我什麼。而且這朵雲隻是一個媒介,我的意識附着時,可以和你交流,我的意識不在時,它與一縷精神力無異。」
隻是精神力啊,吃起來好像沒什麼負擔的樣子……
安焱的目光幽遠,慢慢凝聚在雲朵上。
「怎麼,剛剛咬了一口不夠,想繼續?」
「沒有沒有,我隻是在想事情」
安焱搖頭,打消自己的念頭,不能老想着吃,但是不投喂點什麼,蒲公英不聽話,到處撿破爛。
(月季:破爛?)
極東是個好地方,她留在樓嶼姐領域裡的蒲公英吃的毛發铮亮的,而且旁邊就是帝國,污染源源不斷吃了沒負擔,還有伊比利斯的精神體離開深淵,他鎮壓的“繭”跑出來……
“?!!”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把萊納斯的意識攆走,安焱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宿沒睡着,天剛朦朦亮,就匆匆趕回蒂文家。從源晶池子裡把伊比利斯撈了出來。
“我對那些繭的安排?”
伊比利斯目光遊離,語氣散漫,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趴在池邊。
“嗯嗯,你一定是計劃周全了才離開深淵的吧。”
伊比利斯這種凡事盡在掌握中的人,她不信他真的會放任污染蔓延,放棄極東。
“沒有安排。”
睫羽緩緩垂落,阻絕了清晨刺眼的日光,花枝樹影也随之模糊起來,隻剩下一雙清透靈動的眼睛,近在咫尺。
有一隻小貓溜進了他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