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花沒吃到,新詞倒學了挺多。」
把這群笨蛋蒲公英收回,安焱換了一批新的進去,好趁月季熏熏然的功夫盡快吸收污染。
“學長,我們要不要現在直接把首相閣下送去換心?再有幾個小時污染差不多能清理完,手術可以先準備着。”
看月季容光煥發的樣子,瑞恩還是很抗折騰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先把心髒換掉,以免他再整什麼幺蛾子。
安焱拿被子悄悄把人卷好,掂了掂,示意林夏幫把手。人不沉,裹上被子就奇怪地抱不動了。
“不用你動手。”
被小貓力拔山河閃了腰的動作逗笑,林夏喚了個家用機器人上樓。
“走吧,手術随時可以開始,心髒一直備着。”
說着暴力把瑞恩拽下床,丢到了機器人懷裡。
林微苒站在透明的手術室外,本是焦急且欣喜的。在看見自家傻兒子一臉溫柔,眼神缱绻,示意助手把取下來的心髒送給女孩子時,一口血湧上喉嚨,恨不得沖進去先動手把他打死,省得小夏沒忍住,一時沖動兄弟相殘。
“就是說,手術不能全麻麼。或者順便開顱給他看看腦子。”
安焱皮笑肉不笑的。神經啊,把血淋淋心髒送她做什麼!她晚飯差點吐出來!
主刀的醫師專心緻志,根本不受外界的幹擾。倒是一旁的助手嘴唇哆嗦了下,對于自己夾在兩人之間備受折磨很是心酸。
“不能全麻,也不能順便做其他。”
助手老老實實地回答,醫師可以假裝沒聽見,他不敢。
瑞恩少爺送來的時候渾身是傷,還要微笑着替這位大小姐掩飾,說是自己弄得。如果可以,他其實也建議少爺看看腦子。
這位奧羅拉小姐真如傳言所說,是給聯邦帶來希望的神明嗎,這惡劣的性子,倒是像個魔女呢。
當然,他們少爺也有問題,誰家好人給心上人送血淋淋的心髒的……突然覺得兩人異常般配是怎麼回事?自己一定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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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安焱。謝謝你願意遷就瑞恩。”
已是夜半,晚風清清涼涼的,林微苒的眼神卻很暖。
安焱眨了眨眼,裝作睫毛進了眼睛,心虛地垂眸避開了林微苒溫和憐愛的目光。林議員要是知道污染的種子是怎麼來的,還有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概不會這樣平靜。雖然都是瑞恩自找的。
想到瑞恩的奇葩變态行為,以為安焱不想再提及對方。林微苒會意地揭過這茬不談。
月色融融,林微苒拉着安焱在木質的台階上坐下。側目看着少女在暮夜微光下華美耀眼的發絲,心中微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眸光一凜。
一隻高大健壯,毛發豐盈的巨狼出現在院子裡。兩隻立耳輕輕抖動,眼神淩厲地看向安焱後方,随後蓄力縱身,咬住藏在枝葉間的月季,昂首闊步往外走。
月季花嬌弱地垂着,藤蔓拖行在地上,悄悄纏向安焱的腳踝。
安焱不想在對方家長面前打她家孩子,于是撐着台階,擡腳避開。
藤蔓見狀遊走攀爬,執意糾纏。
人家女孩子一退再退,這狗崽子還敢得寸進尺,真是丢她的臉。林微苒挑眉,掃了眼林蔭樹影中掩映的花枝。
躲躲藏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鐵線蓮凝固,從架子上跌落,匍匐在地上迅速鋪展開來,死死絞住到處亂爬的月季藤蔓,窸窸窣窣地爬到栅欄外面,丢掉。
随後懶洋洋地纏在巨狼脖子上,借力回到了院子裡。來到林微苒近前時,順便開了朵花邀功。
水藍的重瓣蓮貼在毛絨絨的狼耳上,襯得巨狼深沉兇戾的眉眼都溫和了幾分。
把偷聽的讨厭鬼趕走,林微苒繼續她剛剛醞釀的話題。
“我不知你是如何成為奧羅拉.蒂文的,為了什麼,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隻是伊比利斯.蒂文這個人很複雜。你……”
“我多長點心。加上首相大人那顆一起。”
少女眉眼彎彎,笑着調侃。
“沒有别的意思,瑞恩閣下心思玲珑,我該多學他。”
聽到在談論他,月季從籬笆外面探出個腦袋。
“好了,别太晚睡,我替你回複了蒂文家。”
知道安焱心裡有數,林微苒不再多言,晃了晃終端,施施然離開了。緊随其後的巨狼路過安焱時鼻子嗅了嗅,毛絨絨的大尾輕輕搖了搖。
“我竟然從狼眼睛裡看出了笑意。”
安焱驚奇地嘀咕。
“狼的嗅覺超群,應該是聞到了你身上林夏的氣息。”
青年斜倚在雕花護欄上回望,身形掩映在繁花之間,月光照下來,襯得他眉目疏朗,清隽如畫。
都是假象。安焱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浮塵,擡腳就走。
“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伊比利斯手裡。”
一個平日謹小慎微的人,怎會與虎謀皮。
“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