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林夏學長出事了。”
首相大人又是怎麼回事啊,安焱頭皮發麻,真的想拔腿就跑,她這是把議員兩個孩子都……
林微苒失笑,輕輕搖了搖頭。
“與林夏無關,就算是他被污染,你也不必說抱歉。污染說白了隻是誘因,源頭還是人的欲望。”
“小夏是個乖巧的孩子,除了和瑞恩較勁時,少有激烈的情緒。讓我時常覺得那個小不點,是個精緻的偶人。”
“若他真是因愛你而萌生欲望,我作為母親隻會為他高興。靈魂之愛也好,身體的欲望也罷,如果對方是他鐘情之人,都是同樣美好的體驗。”
說話間,安焱随着林微苒穿過林蔭,走進了一處明亮寬敞的大廳。
林微苒停下腳步,略帶歉意地看了安焱一眼。
“你以為是小夏才來的對嗎,如今是瑞恩,是不是平添了些負擔。”
說到這,林微苒忽然頓了下,痛苦地捏了捏眉骨。
“我真是忙暈了,你或許不知道瑞恩對你的心思。”
她怎麼就沒留意,讓安焱以為瑞恩是其他原因污染的也好啊,這下可好,都戳穿了,讓人家孩子進退兩難。
安焱沒忍住往外丢了兩個綠泡泡。現在說不上是她更為難,還是林議員更為難了。
“我與首相閣下勉強算見過兩次。”
“于你或許是,于瑞恩不是。”
溫暖的手牽住安焱的手,帶着她往樓上走。
“由于幼時的經曆,瑞恩總是過于關注小夏擁有的一切。健康的身體,強大的精神力,美好的情感,目光停留得多了,就會不自覺去比較,進而想搶奪。”
聽到這兒,安焱眼皮跳了跳,目光落在明顯是暴力打開的房門上。心底升起不詳的預感。
略過床邊金發藍眼的男人,落在滿牆的照片上。安焱一時竟有些恍惚。
給學長喂冰淇淋時無奈的她,看着動作奇怪的莫裡時,古怪忍笑的她,被萊納斯卷在披風裡,仰着臉瞪人的她,還有和瑞恩第二次見面,對方吻在她腕間時,詫異迷茫的她……
一張張,一幕幕,她知道的,或者根本不知何時被拍到的照片,鋪滿了床頭上方一整面牆。
安焱屏住呼吸後退,踩在了晚她一步進來的林微苒腳上。貓後爪沒有移開,甚至想踩得更重一些。
林微苒眸光閃了閃,沒有動。
坐在床邊的艾倫此時也明白過來,這位白發翠眸的奧羅拉小姐,竟然是安焱。
“我們本不打算讓任何人進入這裡,這對你也好,對瑞恩也好,都是傷害。”
艾倫苦笑,偶爾他和伴侶有同樣的感覺,孩子是希望,又是前生的虧欠。
“我們沒辦法,瑞恩他失去了意識,但是本能的拒絕離開。而且但凡我們有一絲取下照片的意圖,就會被攻擊。”
目光掃過瑞恩彎折方向不自然的手指,和床邊的抓撓的痕迹,安焱吐了口郁氣。這叫什麼事兒啊!她也好想發瘋。
“或許身體上的傷可以先治療一下?”
當着對方家長的面,她還是表示一下關心。
艾倫和林微苒無奈地對視一眼,他們難道不想麼,一旦治好,瑞恩就要去抓牆上的照片。簡直陷入了死循環
“林閣下,您和這位……”
這是學長的爸爸對吧,她應該怎麼稱呼來着?
“艾倫,我的伴侶,你稱呼他的名字就可以。”
當然,再親近一些的稱呼也可以,可惜了,怕是沒什麼希望,畢竟這孩子到現在還稱呼自己為林閣下。
“您和艾倫先生是否需要先離開這,首相大人體内的污染很強,如果溢出,可能會傳染。”
林議員和艾倫先生看着人很好,但誰也不是聖人,能保證自己沒有任何欲望。
“好,我們先離開。不過,瑞恩他控制得很好,至今還未有蔓延的迹象。”
林微苒還是忍不住替自己的孩子辯解了句。
“嗯,他很厲害。”
強如洛特斯,被污染時也會不自覺地放縱自己,很難像瑞恩這樣完全封閉自己的意識。不去影響外界。
不過污染遇強則強,或許有洛特斯本身力量太強,對自己愛欲過重的原因……咳,安焱垂下眼簾,壓抑住自己過于放飛的思緒。
一直注視着少女,林微苒當然沒有錯漏那抹一閃即逝的羞澀表情,心中詫異,面上卻沒有顯露,而是拉着艾倫退出房間關好門,下樓,出了正廳才和伴侶分享自己的所見。
“聽你的意思,或許安焱這孩子,對瑞恩也不是那麼抵觸?”
艾倫若有所思地回應。
“唔……說不定,我記得當初萊納斯誤抓過她,因為她的精神體奇襲瑞恩,後來解釋清楚了,是小貓想吃糖炒栗子,心思萌動間,看見瑞恩焦糖色的眼睛,栗色的頭發,便不由自主的貼上去了。”
林微苒忍了又忍,眼角都忍出淚光了,還是沒憋住笑意。
“這話說的,怕不是當時被瑞恩的溫柔蠱惑了,強行挽回自己的形象。”
“我們的瑞恩說不定也是被這可愛的解釋迷倒了,丢了心。”
提到心這個詞,兩人同時停住話語,雙雙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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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開着的,華美绮麗的焦糖色月季連成的花海,大概是浪漫唯美的極緻,前提是沒有滿地亂爬的陰影,和花瓣上灼傷似的斑斑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