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嶼姐!”
安焱的心怦怦跳。好刺激,也不知道她演的像不像。
“怎麼了,安安?”
樓嶼從樹上跳下來,點了點安焱燒的發紅發燙的臉。
“那個怪獸……啊不是,樓嶼姐你出什麼事了,臉色好白。”
榕樹葉子也灰了許多。
“沒事,演給怪獸看的,菲尼克斯用來調整膚色的小玩意還挺好用。”
樓嶼沾了點白色抹在安焱手上,那片皮膚的顔色瞬間暗了些。
“唔,塗在我的臉上是慘白,在安安身上是變暗呢,好玩。”
安焱看着那彩盤,又看了看面色慘白但眼睛明亮的樓嶼,眼珠亂轉。
“樓嶼姐,你這樣有點假,我給你調整一下。”
說着伸手蘸了點灰色,抹在樓嶼眼窩和下眼睑。
“壓力太大,徹夜難眠的憔悴黑眼圈。”
灰色漸漸和膚色融合,更自然,也更形象了。
“噗~樓嶼姐你好像縱欲過度啊!哈哈哈哈。”
如果腳下不是淤泥,小貓大概會笑倒在地,再打幾個滾。
樓嶼嘴角抽搐,捏了捏她的鼻尖。
“安安,如果你平常也是這麼調侃其他人的,那你該由衷地感謝聯邦人的矜持與克制。”
到現在還沒被吃掉真是奇迹。
“我和樓嶼姐開玩笑的,才不跟其他人這樣。”
她哪敢和那群穿着正裝披着人皮的野獸調笑,是覺得身上肉多了,給他們加點餐?
心裡嘀嘀咕咕,胡思亂想,反倒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的安焱擡手理了下頭發,趁機掬了把精神力掃在臉上,好讓溫度降下來。
“差點忘了正事。”
安焱話題轉的飛快,或者說終于想起她來找樓嶼的目的。
“樓嶼姐,現在的伊登學長是敵人僞裝的嗎。”
“對,說起來這個僞裝者安安你該認識的,黎星帆的同族,那個黎禮,還記得嗎。”
“黎禮啊,我知道的。”
她來極東除了來幫忙,也有順便教訓那個壞兔子一頓的意思,這不巧了麼。不過……
“樓嶼姐怎麼知道我認識黎禮呢。”
那群狗男人有事瞞着她也就算了,她不在意,怎麼樓嶼姐也這樣。安焱盯着樓嶼,眼神幽暗,大有解釋的不滿意她就要鬧了的意思。
樓嶼被她幽怨的小表情逗笑,胸腔震顫,還未完全長好的骨頭差點二次損傷。
輕輕吸了口氣緩了緩,樓嶼捏住兩隻蓄勢待發準備搗亂的小貓爪在手裡揉搓着,直接出賣了黎星帆。
“我從黎星帆那知道的。安安你是不是向他問起過黎禮。黎禮常跟着女王,他的出現意味着女王的力量滲透到了那裡,因此當黎星帆從你那裡得知黎禮到過西四區,便聯系我找人查探。”
“會長和黎禮是同族,但關系不好?”
那她就放心收拾黎禮了。
“就比如兩顆星辰源晶有了意識。他們不會因為都是源晶就相親相愛,反而會在靠近時主動或被動地,吸收對方的力量。”
啊這,原來他們既不是人也不是獸,是能源體……
嘶!
安焱打了個哆嗦,原來這兩人咬她的時候是真的想吃了她啊,特别是會長,差點把她揉碎在懷裡,可怕。她得想辦法保護自己,可不能再相信會長的自制力。
“既然黎禮是敵人,那我小小教訓他一下,沒問題吧。”
她先拿看起來比較好騙的壞兔子練練手。
“你玩吧,别太過火。”
她能怎麼辦,隻能縱着。
“還有個事。”
安焱被握着的手指靈活地鑽進樓嶼的指縫裡,十指相扣,輕輕搖晃。
樓嶼深深吸氣,然後痛得差點岔氣。
“你說。”
“和我一起來的莫裡,他曾經是女王的人。”
樓嶼嘴角的弧度消失,平靜地看着她。
交握的手逐漸感受到疼痛,安焱瑟縮了下沒有抽走。
是她的錯,即使莫裡承諾過不再追随女王,永遠站在她的一邊,這也不是她把潛在危險帶入軍區的理由。
手上的力道消失。
樓嶼擡起手,撫上少女柔軟的臉頰。神色鄭重。
“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安焱,你不是孩子了。”
掌心粗粝的繭子擦過薄薄的皮膚,安焱的臉有些疼,鼻子發酸。
“讓他來我這裡。或許他不熟悉黎禮,但黎禮形态變化莫測,常在女王身邊,不會不認得你那位同伴。”
“嗯。”
安焱點頭,把眼底的淚光壓了回去。卻因為淚意,不由得帶了點鼻音。
“撒嬌要分場合。”
樓嶼冷着臉。孩子越慣越上天,冷她兩天,看她還敢不敢随便相信男人的話了。
安焱憋回去的眼淚刷地掉下來。
那些水珠骨碌碌地,一顆接一顆地滑落,落在了樓嶼的傷口上一樣,殺得她直想抽氣。
冷臉不過三分鐘,縱橫聯邦二十年,屠過聯邦議會,扛過帝國大軍的鐵血将軍,被她捧着護着的女孩殺得丢盔棄甲,狼狽投降。
忍着劇痛把人按在懷裡。嘶……胸骨碎片怕不是紮到心髒裡了。
習慣自愈的樓嶼不得已,躺進了醫療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