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嶼朝看過來的安焱眨眨眼。
回想起班尼額上脖頸細密的汗珠,臉頰唇上浮起的绯色,還有輕微顫抖的身體,洛特斯冷笑一聲,口不擇言地回複。
「什麼搭子?床搭子麼!」
“咳!”
樓嶼差點笑出來,他們優雅矜持的代議長閣下是瘋了麼。不過看着在蒲公英坪上打滾耍賴,沒骨頭一樣糾纏絨球的淩霄花,她又覺得洛特斯說的沒毛病。
「太粗魯了,弗蘭,注意你的身份。」
提起身份,樓嶼笑了笑,突然撥出了視訊。
“洛特斯.弗蘭,你是在以什麼身份質問,弗蘭的家主?還是安安的正宮夫人?”
聽見自己名字的安焱歪頭,清淺的翠色對上幽深的綠。
“洛特斯你的影像怎麼在顫動。”
想到剛剛樓嶼姐搞怪的話,安焱笑了出來。
“不是被樓嶼姐的打趣氣到了吧。”
“當然不是,女士們的玩笑話而已,我沒事。隻是極東與中心星區距離過遠,傳輸信号不好。”
洛特斯手撐在桌子上,看着安焱淺草色的眸子,心底升起奇怪的情緒。
“玩夠了就讓班尼回來吧,意識離體,身體又持續處于情動狀态,時間久了可能會出問題。”
第一次被洛特斯先挂了視訊的安焱愣了幾秒,随後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瞬間氣得小臉通紅。看着遠處還在和蒲公英貼貼的淩霄花,羞惱地一頭紮進樓嶼懷裡。
“這我哪知道班尼他,他,就玩一會就……”
什麼見鬼的持續情動。
作為蒲公英的本體,離得這麼近,她都隻是有點開心,有點熱,哪裡就像洛特斯說的那麼,那麼澀了!
“啊啊啊啊——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都不能純潔地看待精神體貼貼了。”
小貓暴躁,在樓嶼懷裡瘋狂翻滾。
樓嶼一手攬着小貓不讓她掉下去,一手給洛特斯發訊息。
「我的精神圖景裡聚集了極東軍數年的污染,磅礴複雜,班尼被情欲浸染很正常,一會就被蒲公英吸收了,你又不是不能理解,幹什麼拿話掂量安安。」
洛特斯沒心思回她。在鏡子前照了一會兒,開始在精神圖景裡扯蒲公英葉子。
「做什麼!」
生氣了的安焱兇他。
「小貓閣下僞裝為什麼用淺綠作為瞳色?是更喜歡春天的嫩芽,不喜歡夏末濃綠的成熟葉子了?」
他就隻比班尼大四歲而已!憑什麼,憑什麼選班尼的發色作僞裝,不用他眼睛的顔色,明明他更俊美才對。
風呼嘯着,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給了蒲公英。
安焱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睜眼示意了下樓嶼她沒事,意識再次落入風裡。
「班尼稱呼你什麼,叔叔,還是哥哥?」
「弗蘭一族的家主,吃小輩的飛醋,還被我敬愛的樓嶼姐姐知道了,連帶着我一起丢人呢——夫人。诶,不對,你才給我降了輩分,讓我想想該叫你什麼呢……」
融着安焱意識的蒲公英還在搖頭晃腦地思索,被羞惱的風細細地包裹住,風絲穿梭反複。
樓嶼懷裡的身體開始發燙,蜷縮着,手指勾着她的軍服磨蹭,鼻尖滲出點點汗意。
「洛特斯.弗蘭!你信不信我殺你全族!」
矯健的身影抱着軟趴趴的小貓一躍而下,接近淩霄花時飛起一腳。
“回你的身體裡去,立刻去找弗蘭,告訴他回我通訊。”
無恥之徒,必不能讓他好過。
吸蒲公英吸得頭暈目眩的淩霄花花團顫顫,點頭示意知道了,意識消散。
班尼扶着牆往外走,穿過長廊,馬上要走進二樓起居室時停步,倒了回去,縮在陰影裡。攏住亂蕩的發絲,悄悄探頭。
青筋明顯的手垂在地上,正用力抓着地毯的長絨。修長的腿繃得筆直。白皙的頸上水痕滿布,薄唇微張,細小的水珠順着臉頰,沒入金色的發絲。
班尼蹲下,把自己團起來。
洛特斯明顯在經曆一場靈魂的歡愉,樓姨還讓他過來,怕不是想他死。
沿着牆根往回走了兩步,班尼又覺得不對,洛特斯和誰?安焱學妹不是在極東,蒲公英也在,還有小貓,小貓也是學妹的精神體吧……腳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兩步。
風的氣息蔓延開來,帶着明顯青澀的草汁的味道侵襲了班尼的感官。門被重重關上。
班尼固執地站在門口,腦海裡不停複現洛特斯轉頭看過來時,那張滿是紅暈表情飨足的臉。
叔叔太過分了!他和學妹都隻是玩鬧。
班尼惡從心起,霎時情緒上頭燒掉了腦子。咚咚咚,敲了三下門。開口道。
“叔叔,年紀大了要學會愛惜身體,學妹年輕力勝,若是您無法滿足她的欲求,可以……帶上我。”
說完風一樣跑走,穿過花園直奔星艦。三秒内升空,躲過了封鎖。
旖旎的氛圍消失,随着風同樣聽到了班尼的話,安焱在洛特斯的精神圖景裡笑得茸毛掉落一地。
他要殺了熊孩子!誰都不能阻止他!
「這樣缥缈的糾纏是有點不滿足呢」
隻聽見不滿足三個字的風開始暴走。
「想親吻洛特斯你漾着春水的眼睛」
風暴平息。
「才幾天不見而已,唉,我果然是個不滿足的人。」
洛特斯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掌心濕潤,仿佛真的有溫柔的唇瓣在輕吻他的眼睛。糟了,他的小貓閣下要把他的心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