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大秦的幾代君主仍用活祀。”趙政言語中是不贊同,“如今禮崩樂壞,寡人覺得儒家因循守舊有些迂腐,可又不得不贊同孔子所言‘始作俑者,豈無後乎’?”
“朕就很喜歡陶俑。”嬴政回想起他的那些栩栩如生神态各異的陶俑又補充了句,“朕命工匠打造了近萬個陶俑在朕的陵寝中。”
趙政瞳孔放大,滿是不可思議:“為何打造這樣多?”
此時的皇帝陛下滿是驕矜:“朕之功績,功蓋三皇德高五帝,在陵寝中多放些陶俑有問題麼?”
趙政一時無言,忽然欽佩起後世的始皇帝的不要臉起來,過個幾十年他也會變成這樣麼?
“陛下是水仙花嗎?”趙政忍不住說了句,“臨水自照,顧影自憐。”
嬴政不可置否:這是在說我自戀?難道他不也是如此嗎?
在回宮的車駕上,趙政仍是想着,這輩子我才不要這樣多的陶俑陪葬,要多些玉器、青銅器之類的……
餘光不經意的瞥向人群,在無數恪守禮節跪地叩首的百姓中偏生與一人視線交錯。
隻那一瞬間心跳聲停滞,周遭的色彩變作了灰白,隻剩下了那一雙淺淡的溫潤的琉璃眼眸,嬴政聽不見一切的聲音,指節不可控的發顫,容貌或許會改變,但靈魂不會……
身為父親,他認出了他的兒子,那是他的扶蘇,他的第一個孩子,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也是因為一道矯诏自盡的孩子,作為兒子扶蘇敢頂撞父親,作為來日的君主扶蘇又不夠心狠……
嬴政指向那人冷聲吩咐道:“将他……給寡人帶進宮。”
皇帝陛下在激動?他激動個什麼?他說要把誰帶進宮?嬴政注意到了那人,趙政自然也注意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一時間難以辨别這是嬴政的還是自己的心情。
原來後世的我不僅喜歡陶俑,還會喜歡男人?趙政生出了一個驚恐的認知,其實相比于男人,他要喜歡我的夫人……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麼呢?這就好比熊孩子把禦園的花草都折了,等下次他隻折了一塊地的花草你還覺得他挺乖的?
身為王上話都說出去了,自然不能收回,趙政也隻能試圖同嬴政講道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甚至還用了敬語:“陛下,請問您要把他帶回宮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