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搖曳交映在趙政的臉上,趙政問:“皇帝陛下,你總不能一整夜都在做這個?”
嬴政莞爾:“王上心細,自然察覺得到桌案的變化,朕還看了一夜的七國地圖。”
此時趙政卻有些疑惑:“何為?”
嬴政答曰:“治國用人之能,朕已當世無二。
不如再學一學兵家武學,用兵征戰之道。
孫子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番朕先要将這七國地圖吃透,隻是除大秦外他國地圖都太過簡略,許多山川河流都不曾标注,委實有些可惜。”
趙政心中隐約有了答案:“學這個,難道你要親征?”
“有何不可?”那火光入眼,化作了無盡的自信與野心,“這是朕的江山,朕若不親征一掃六合、蕩平四海,看這天下盡歸朕手,豈不是可惜?”
趙政澆了盆涼水:“那皇帝陛下有沒有想過,内政又由誰來治理?”
嬴政輕笑:“王上别忘了,朕是後世來的,若那些個大臣不蠢,我大秦自然欣欣向榮。”
“所以日後你是不打算睡了?”趙政有些想掐死這個侵占他身體的魂體。
原以為兩個趙政可以輕松肆意些,可原來卻都是閑不下的勞碌命。
聽得嬴政的言語,趙政雖有憂慮卻也難掩激蕩,若非時不我待,作為王上需要學的做的有太多,那用兵征戰的鬼神之道自然就不在其中了,隻粗通一二,至于征戰自有臣子去做,而他要做的是人盡其才才盡其用。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這世間的學識技藝能精通其一已是人才,又豈有全通之理。
他又怎麼不想一掃六合、蕩平四海,親眼看這天下盡歸他手?
若隻是親往趙國手刃為質之時欺辱他的仇人,那未免也太不快意。
那火光熄滅,化作了香爐中的灰燼,趙政取下牆上的那柄太阿劍,長劍出鞘、寒芒盡顯,他便在這寝殿中舞了起來,劈、刺、擋、穿、壓……
仿若星河入眼,盡是肆意之色。
嬴政也不擾他,十餘歲的秦王政就該如此模樣,等他舞畢,心緒平定了幾分,嬴政才開口說了句:“劍術太過粗糙,朕來教你。”
而後換始皇政掌控了這具身體,他的劍法少了許多花架子,或許沒那樣美觀,但幹脆利落了許多,一招一式,用力不多但都恰到好處。
趙政入了迷,不知何時那太阿劍重回劍鞘,随之而至的是鋪天蓋地的疲倦:“阿政,寡人好累。”
嬴政也覺有些倦意:“今日休沐,左右不需要上朝,那便安寝吧。”
長夜漫漫,又未曾安寝,那殿中的糕點果子便被嬴政用了大半,現下将剩下的幾顆棗子也吃了漱洗過後才躺在了塌上。
困意翻湧,卻又有些輾轉反側:
“皇帝陛下。”
“嗯?”
“若不想早死,便在每日子時安寝。”
“今日休沐王上想做什麼?”
“作為交換,每日黃昏前後的兩個時辰,這具身體全然由你掌控,寡人隻負責旁觀。”
“一言為定。”
“皇帝陛下不在,寡人自然一如既往,待酉時至,倒想與陛下對弈一番。”
“那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