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克缇覺得……她沒覺得有哪些受到委屈、難過的地方,隻是很不爽。她不覺得一個人參觀、獨處就是受到了委屈。
夏克缇是一個很會自娛自樂、享受獨處的女孩。就比如說,暑假茜德妮在美洲大陸,而謝諾又不總會陪她一起玩,她也會借着去韋斯萊家遊泳的借口,偷溜去倫敦看電影雜志、逛街吃小吃、去遊樂場等等。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獨自在倫敦街頭走走看看,心情也很放松。
老實說,她願意為了做冰淇淋生意時大聲叫賣、或者和别人攀談,但你讓她在沒有(經濟)動力的前提下,和别人社交扮笑臉——怪累的。尤其是在你和别人做無意義社交時,還被消極對待了,那簡直是雙重傷害。
她低着頭看鞋尖不回答,手指時不時扣一下裙擺上的白色釘珠,展示出來神态與動作讓西裡斯誤以為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在……的份上,西裡斯撓撓頭:“客廳裡是不是還有一群斯萊特林,你跟他們說不上話?”
“還好吧。主要是赫克多·帕金森太讨厭了!”夏克缇摸摸鼻子,“唉,我現在能理解你呆在家裡是什麼感受了。”
“什麼感受?”西裡斯眯起眼睛。
“你一個格蘭芬多,和你的斯萊特林家人也說不上話吧。”夏克缇撫着胸口,“唉,你真可憐——嗷!”
她剛剛說完,就被西裡斯用手裡的大袋子掄了一擺錘,捶得她都趔趄了一下,夏克缇輕呼一聲。
“胡說八道,”西裡斯十分不屑,“誰可憐了?”
他比夏克缇高了将近大半個頭,夏克缇平視他時,隻能看到西裡斯的下巴,所以夏克缇能清晰地看到西裡斯翻上去的眼白。
“那你也是,”夏克缇撇撇嘴,“少自以為是了,誰難過了?”
西裡斯不語,隻是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夏克缇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歎了一口氣,垂着眼皮看她:“沒有很痛吧?”
夏克缇抱着手臂,冷哼了一聲。
西裡斯招手,“跟我來吧。”
“做什麼?”夏克缇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瞧你可憐,帶你去玩玩。”
“啧。”
兩人快步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喂,我剛剛就想問了,”夏克缇拉了拉西裡斯的衣服,“這些帷幕後面是什麼?”
西裡斯停下腳步,擡眼看向這些今天才出現的帷幕,不用猜也知道是雷古勒斯布置的。他伸手試探拉了拉層層疊疊的帷幕,轉頭對夏克缇說:“是一些珍藏品。”
他臉上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你想看一下嗎?夏克缇。”
藏品?夏克缇的腦海聯想起二樓客廳櫥櫃裡價值連城的東西,興高采烈地點點頭。她直接湊上去,但西裡斯沒有挪開手,而是輕聲說:“再過來一點。”
夏克缇又湊近了一點。
好近,近到夏克缇的鼻子仿佛要聞到布料上熏香的味道,西裡斯的手指就搭在墨綠色的帷幕上,手背的皮膚都感覺到了她的呼吸。
帷幕被西裡斯用力地拉開了,裡面的“藏品”猝不及防地貼臉展示在夏克缇面前。
那并不是金光閃閃、一眼看上去就昂貴的東西,而是一隻成人拳頭大小的頭顱,幹枯的青色皮膚皺縮,大大的耳朵垂在背後,凹陷的臉頰與眼窩……這分明、分明是家養小精靈的頭顱。
夏克缇猛地朝後退去,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抱頭尖叫:“啊啊啊!”
她狠狠瞪向笑嘻嘻的西裡斯,雙手握拳大步向前,“砰砰”兩拳打在西裡斯的肩膀上,引得他邊笑邊呻吟。
“夏夏,你怎麼啦?有人欺負你了嗎?”
上方傳來一聲焦急的問候,夏克缇擡頭望去,是貝蒂。她和雷古勒斯不知何時走出客廳,站在二樓樓梯的欄杆前。
她關切地從欄杆前探出半個身子,躍躍欲試地試圖沖下來,替夏克缇要個說法。而雷古勒斯站在她後面,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都有些淩亂了,他胸口上下起伏,正慢慢平複呼吸。
“我們隻是在打鬧呢。”西裡斯直起腰,回答道。
夏克缇搖搖頭,也說:“我沒事。”
雷古勒斯的臉色很差,夏克缇盯着他欲言又止,一時之間幾人都沒有說話。最後反倒是西裡斯突然“仗義執言”:“雷爾,你為什麼要把邀請來的客人獨自丢在一邊?”
“是我錯了。”雷古勒斯握緊欄杆,聲音略微發悶,“夏克缇,跟我去客廳好嗎?”
“唔,我不想。”夏克缇的臉蛋皺巴巴地擠在一起。
西裡斯聞言朝樓上一指:“走,帶你去玩好玩的。”
夏克缇移開視線,努努嘴:“我們等下見。”
這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