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傩的投影顯現的一瞬間,遠超黑死牟的死亡氣息鐵刷般刮過衆人的皮膚。
除了賣藥郎沒有絲毫動搖之外,就連羂索這個召喚者也沒忍住打了個激靈。和力量強度無關,單純是一種讓人承受不住的殺意罷了。
“将眼前的一切都破壞掉,以無盡的廢墟聊以取樂。”這便是兩面宿傩。
羂索心中默念道:可以的話真不想用這一招啊。
這虛影擁有相當于兩面宿傩一根手指的力量,同時卻不具備喚醒他靈魂的能力。是羂索趁着對方死亡後,用對方沒有煉化的身軀制作的一點“小玩意”。
幾乎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二十根手指,和曾用于承載靈魂的頭顱他都不敢碰。唯有目标龐大但卻意外被廢棄的軀體,讓關于掘墓盜屍的羂索偷走了。
按照主人遺願将手指分散各地,又将頭顱藏好後,回頭遍尋屍身不能的裡梅:淦,惡毒的咒術師/陰陽師!欺負他個子小帶不了重物。
然而沒有靈魂的虛影并不能真正發揮出兩面宿傩本尊的實力。哪怕它握着同樣被羂索盜取的神武解和飛天兩把神兵。
夾有黑光的亮藍色雷光在密閉的空間中炸響。焦黑脫落的符咒散落一地,露出拳頭大小的空隙,不到半息就被無盡無竭的同款符紙修補完整。
萬千符咒糊牆,羂索想一擊脫逃的計劃被打破,抽着嘴角感歎“真是大戶人家”。
賣藥郎手中的日輪刀斜斜上挑,青色的風随之卷起,将雷電攻擊消弭于無形。
風之呼吸肆之型 升上沙塵岚。
在數不盡的時光當中,賣藥郎曾經多次在旅途中遇見鬼殺隊的劍士,更不必提他偶爾還會和産屋敷家主進行交際。加上天生地養的體質,幾種基礎的呼吸法,他都會。
越是親近自然的力量,他用起來越順手,五行相克與他而言更是本能。因為他便是循環本身。
無一郎拎着日輪刀在旁觀戰,過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邊沒有他能插手的地方。
樣貌古怪的醫生看似随意地站着,實際上始終處在魔神的保護範圍内。無論他怎樣偷襲,都無法成功或制造出足夠賣藥郎沖破封鎖的破綻。
反倒是岩柱那邊打得比較艱難。密集的月刃将鎖鍊的遠距離優勢消耗殆盡,悲鳴嶼雖能勉強不被重傷,但也無法造成有效攻擊。看上去很缺一個輔助的樣子。
小小的少年彈射起步,踩着回廊立柱繞過賣藥郎,向着黑死牟背後突刺。
他的身影輕盈如燕,将雲霞飄渺難測的特性融入步法當中,無聲無息就接近了敵人。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遠霞!
看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岩柱的上壹頭都沒回,似要放任對方得手。
然而,就在無一郎刀劍觸碰到柔軟的武士外袍時,密集如浪潮的月刃自黑死牟全身無死角地飛散出來。
男孩在半空中緊急變招,絕強的核心力量帶着整個身體向外旋轉,用出霞之呼吸·叁之型·霞散飛沫。
性質極為相似的兩招撞到一起,力弱的一方連連後退。
落地的無一郎雙腳在地面上拉出拖痕,鞋底有微微的焦糊味散發出來,周身衣物緩緩裂開細小的口子。
而面前的敵人依舊不動如山。
“好強。”男孩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橫在身前,雙眼跟着場中二人的動作急速顫動着尋找破綻。
【能确定那是呼吸法。甚至刀也是日輪刀。上弦之一,黑死牟。】
保持着正常人類的形體,唯有面容被遠超常态的巨大眼球覆蓋,連裡面的數字也比其他上弦更為清晰。
珠世提供的衆多消息中,曾提及過,無慘最為倚重也最為忌憚的上弦之一黑死牟,曾經是鬼殺隊的劍士。
但珠世化鬼較晚,從未真正見過黑死牟出手,甚至連換位血戰都沒有親曆過。
數百年間真正憑着實力一路打上上二的童磨也在對方手中敗北。
無慘似乎對二人的戰鬥毫無興趣,并未過多留意。一向被無慘帶在身邊的珠世自然也無緣目睹。
而自從童磨穩坐上二位置,再度發起戰鬥的人無一不止步于此。
除了堕姬兄妹,上弦排位固定了數百年。
若不是猗窩座經常挑釁童磨,上弦衆人幾乎要相親相愛了。
故此,珠世并不清楚這位上弦之一的具體底牌。
隻是,在柱訓練當中,産屋敷耀哉曾拿出舊時劍士托付的筆記給柱們浏覽。無一郎敏銳地發現,相比日之呼吸有據可查的斷承,好像還有一種可與其比肩的呼吸法,被粗暴地從鬼殺隊的記錄中抹去了。
就連産屋敷一族的傳承中也隻留下了名字“月之呼吸”。
再次被鬼武士的攻擊打退,月刃回旋着消散在無一郎和悲鳴嶼行冥身邊。
重重的鐵錘毫無停頓再次掄起。無一郎卻停在原地,仔細打量起了敵人的容貌。
利落的馬尾,微卷的濃密長發,馬乘袴,似曾相識的臉部線條和眼型......
無一郎眼珠一轉,像是走神般用清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隻上弦鬼,長得好像繼國零式啊。”
密集的月刃微不可查地一亂。悲鳴嶼行冥瞅準機會搶步向前,狠狠錘斷黑死牟持刀的右手,拼着被反擊的危險也不後撤,闊斧橫出砍斷近在咫尺的大好頭顱。
然而黑死牟不僅并未死去,下一瞬暴漲的攻擊還放棄了近身的悲鳴嶼行冥,向着無一郎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