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時透一家,竈門家可收拾的東西竟然還不少。畢竟過得再清貧,也是有六個孩子,雜物不會太少。炭十郎有呼吸法傍身,早些年身強體健,也為家人積累了不少物資。葵枝又是個勤快的,長男、長女、次男又都長大些了,頗能幫上些忙。
這個家庭,不考慮正在消耗着炭十郎的疾病,是正在向好發展的。
知道要搬家,孩子們熱熱鬧鬧開始盤點自己一定要帶走的東西。悲鳴嶼行冥卻在接到餸鴉傳信後制止了他們。
“主公希望這裡能盡量保持原狀,也希望你們能不将搬離的消息擴散出去。”
炭十郎略微想了想,頓悟道:“我明白了。”
高大的僧人垂首道謝:“鬼殺隊會為你們提供生活保障的。”
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加鄭重。從産屋敷耀哉的回信中,他已經了解到眼前人對鬼殺隊而言是多麼重要。對方的家族又是冒着怎樣的風險,為世間留下了一份希望。
最初始也是最強的呼吸法,日之呼吸。甚至可能還有更多。
等這個男人順利到達鬼殺隊,劍士們的水平一定會有提升的!
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
當對方将長子帶到他的面前,表達出讓其加入鬼殺隊的意願後,悲鳴嶼行冥更是淚流滿面。
“南無阿彌陀佛,鬼殺隊一定盡最大努力,好好磨練他。”
***
雪下了起來,食肆的老闆望着陰沉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氣,覺得心口悶悶的。
對門的店鋪摘下擋門的木闆,走出來個年輕人,一邊揉眼睛一邊習慣性地招呼道:“早啊。”
沒有聽到熟悉的熱情回應,年輕人不由得定神看了一眼,就見她對着天空發愣。
“在擔心炭治郎他們嗎?”
食肆老闆這才有些些反應:“是啊。已經好久沒見他下山了。不知道炭十郎怎麼樣了。”
入秋之後,對方身體就不太好。鎮上的人有心有能力幫忙的,都默默多買了些木炭來用。
炭治郎那孩子卻突然減少了下山的頻率,幾乎半個月才下來一回。雖然每次帶下來的木炭都夠大家用上很久。但少年的神态總是很僵硬,也不愛笑了,也沒心思給鎮上的人幫忙了。來去匆匆,少言寡語的。
在少年變成那樣之前,還拜托三郎老爺子送了一次貨。那回可把大家吓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又是半個多月了,這孩子怎麼還不來。”她往手心裡哈了口氣。
雪越下越大,她是既擔心竈門家出事,又怕孩子們雪天下山遇到危險,又擔心店裡炭火不夠用。
年輕人家開的是湯屋,對木炭的需求量更大。往常炭治郎送下來多少,他隻有要不夠的,聞言也有點愁。
兩人正對着發呆,路上傳來了熟悉的嘎吱聲。幾個小小的身影冒着大雪,推着一輛堆得高高的貨車走了過來。
年輕人趕緊迎了上去,震驚道:“诶呀,怎麼拉了這麼多下來?這是......祢豆子?後面......這......竹雄和六太也下來了?呃,這位是......”
“你好,我叫不死川實彌。暫時借住在竈門家。”
“哦......哦哦......”
街上的店鋪聽到動靜紛紛探頭出來看。畢竟他們這隻有這一家燒炭的,雖然别的燃料也能用,到底竈門家的質量最好,又都想幫忙。
這一出來,衆人和湯屋少東家一樣發出了驚歎聲。無他,兩輛貨車上面堆得也太高了,足有兩米往上。因為架在車上,甚至已經比單層建築還要高了。看那路上壓出來的車轍!
有壯年的漢子偷偷在後邊推了推,嚯,紋絲不動的。低頭一看,也沒别着車輪啊。
這兩個少年好大的力氣!又是石子又是雪泥的山路,怎麼下來的?看這天,不會走了一宿夜路吧?
炭治郎和那個自稱不死川實彌的男孩一人一輛拉着,兩人在大冬天就穿了身單衣,但滿頭大汗都冒白煙了。
隻是眼生的少年看着還好。炭治郎的雙腿卻在打顫,臉上一片酡紅。
有需要的人家見狀紛紛自己動手取貨。竹雄和六太一人一輛車守着收錢。可能人太多了,兄弟兩個忙不過來都不怎麼說話。
祢豆子笑眯眯地守在哥哥身邊給他擦汗。但誰來她都不搭話,隻一味地笑。
無法,衆人隻能沖炭治郎詢問。累慘了的少年正往身上套厚衣服。妹妹拿着手帕往他頭上抹一下,他就不自覺地抖一下,挺怪的。
“爸爸身體還好。前陣子的确惡化了一點,所以我也沒什麼心情。抱歉讓大家但心了。”
“實彌是遠房親戚,家裡沒什麼人了,一直借住在寺廟裡,幾個月前打探到我們的消息就來投奔了。這年頭寺廟裡也不好過。”
“還好有他幫忙,今年冬天爸爸不用勞累才能養得那樣好。”
“是啊,竹雄他們也能幫上忙了。我也輕松很多。”
“祢豆子最近有些風寒,嗓子不舒服,說話會痛。”
“木炭啊,爸爸說今年雪大,讓我多送一些下來。一個是方便大家用;另一個讓我之後少出門,怕陷在半路上或者遇到熊。
如果有不夠的告訴我,明後天我再下來一趟。家裡攢了好多。就是有的是竹雄他們練手燒的,質量不太好。不介意的話直接拿去用吧。爸爸說不要錢了。
後面那輛車上拉的就是,大家可以用用看。”
好不容易回應完問題,炭治郎萎靡地抱着食肆老闆給的熱湯暖手。
啊......多呢,多呢,家裡真的有超多木炭呢......
笑眯眯的祢豆子拿着手帕又在他臉上抹了一遍,全不在意少年正端碗吃東西。雪白的手差點就戳進湯裡了。
炭治郎無奈地歎口氣,任命一樣握住對方的手腕,往下拉拉壓住:“我好了,你休息一下吧。乖乖坐着别動啊。”
說完見對方不動了,便趕緊放開了手,還悄悄把手掌往衣襟上蹭了蹭。
不怪他回避,實在是......是......這個長着祢豆子外貌的......它不是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