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拍擊下的人影頓時散成霧氣。無一郎借着幻象早已退到安全距離。
這一招是他根據小佑的靈旋閃返改進的。霞之呼吸本身就有缥缈不定的屬性,柒之型“胧”也有相似的效果,但在原地留下能長時間停留的幻象他還不太擅長。
但小佑和實力遠勝于自己的蜜璃對戰,險些反殺的情況提醒了他,讓他忍不住多想了想。
天才的進步就是這樣迅速,觸類旁通,想到立馬就會用了。
“好危險好危險。被那種怪惡心的爪子碰到會怎麼樣呢?做噩夢都是魚腥味吧?”
無一郎嘲諷全開:“你生前不會是太招人厭,被沉到水裡淹死的吧?所以血鬼術才又是魚又是蹼的,想學遊泳嗎?”
玉壺額角青筋直跳:“這是藝術!”
“好醜。你,還有你的壺。都醜爆了。不然為什麼被人扔到糞堆裡,熏得那麼臭!被嫌棄了吧!”
玉壺:啪!神經斷了!
在蛇尾可怖的肌肉力量下,玉壺的速度達到了瞬移的效果。數次攻擊,無一郎衣物多處破損,承受二次攻擊的地方,出現血肉如被剜掉一般的傷勢。
傷口處緩緩滲出血迹。兩人攻擊相交處的地面上跳動着數條鮮魚。
男孩用餘光掃了一眼,嘲諷道:“你的血鬼術和你的作品一樣沒有格調。”
快如殘影的攻擊帶出音爆,盤旋絞殺的利刃環繞無一郎周身。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青綠色的旋風夾雜火花将躲閃不急的男孩卷在中心。
暗紫色的血肉被打成肉泥四下飛濺,玉壺将自己繞在巨木之上,擡頭看着高高站在血紅骷髅上的夏油傑。
為無一郎擋下攻擊的咒靈被蛇鱗削得隻剩波波一層。它艱難顫動想要恢複原狀,最終無力地癱軟在地,緩緩化作黑煙消散。
夏油傑踩着骷髅的手掌降到地面,手中遊雲數次變幻,最終還是停留在了三節棍的原始形态。
随着主人平安落地,餓者髑髅身形急速縮小,化作一副骨架铠甲負載無一郎身上。
“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忍一忍吧。”
無一郎用力晃晃頭,铠甲上身的一瞬間,冰涼的觸感透過鬼殺隊服奪走體溫,讓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憤怒。
不甘,怨恨,想要瘋狂攻擊撕裂一切。不屬于自己的感情隻擾亂了這個男孩一瞬,便被他堅定的心智壓了下去。
他充滿感激地對夏油傑笑了笑,傷口隻是被虛虛遮住,倒是不痛。
玉壺的尾巴尖緊張地抖了抖:“以多欺少,鬼殺隊也不過如此。”
“怎樣殺鬼不是殺。”
夏油傑懶得再多廢話,咒力運轉,紫色的咒炎覆蓋全身,足下發力以不亞于玉壺的速度猛沖上去。
無一郎緊随其後,留下道道血紅虛影。
雙方相接,紅紫二色的虛化活魚從二人身上掉下來,半空中便化為黑煙消散。玉壺身上卻在沉悶的攻擊聲中出現塌陷和道道劍傷。
遊雲純粹的物理力量在這場戰鬥中發揮出巨大優勢。不斷攻破敵人堅硬的防護,将被打到僵直的玉壺頻頻甩向日輪刀的刀鋒。
兩個戰鬥天才的動态視力極好,在快速移動中竟然能精準記憶隊友的攻擊,确保敵人每處傷口都在最短時間内承受二次打擊。
很快碧青色的蛇鱗開始簌簌落下。像一把把圓刀一樣嵌進地裡。夏油傑落地前眼疾手快地一掃,清空自己站立的位置,回頭一看,無一郎同樣用呼吸法震飛了這些“暗器”。
這還是第一次有除了五條悟之外的人,能在體術戰鬥中跟上他的戰鬥節奏。上一次和買藥郎的配合都沒這樣酣暢淋漓。就蠻開心。
另一邊,玉壺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向下滴着淋淋鮮血。濃郁的鬼氣血毒開始在空氣中彌散。
失去血液意味着失去力量。不到萬不得已,沒有鬼會用血液中的毒素戰鬥。但是他傷勢過重,每道劍傷之下都附着着夏油傑打進去的咒力。日輪刀和咒力雙重加持之下,竟無法立馬回複。
他胸口深深地凹陷下去,長長的蛇尾不正常地抽動着。
雙手一揮,數個繪有不同圖案的壺出現在場中,與他對戰的二人默契地向兩側跳開,揮動武器各自打開鋪天蓋地的千本和觸手。
夏油傑踩着魔鬼魚高高飛起,向對面踩着樹木跳到高處的無一郎喊道:“斬首,可以吧?”
男孩利落地回答:“好!”
話落,魔鬼魚倏然變大向下蓋住壺中怪物。夏油傑順勢一踏,遊雲一端化作槍尖,帶着鎖鍊如流星般擲出正中玉壺心口。
穿心而過的尖端轉瞬變形為巨鐮,帶着鎖鍊環環纏住玉壺雙手,最終嵌入他的後心,狠狠勾住惡鬼的軀體。
本是為了加強防禦才硬化的身軀成了催命符,玉壺被一股巨力拖拽,脖頸直直迎上無一郎的日輪刀。
剛剛還在遠處的男孩不知何時已逼近眼前。
“柒之型·胧”
正欲弱化身體強度,拼着被斬成兩半也要拔出鐮刀的玉壺立馬催動鬼血術生成鱗片,忍着劇痛在兩股力量的拉扯中拼死保護脖頸。
無一郎的力量已到強弩之末,日輪刀僅僅破開皮膚便被新生的鱗片卡住,不能寸進。
被魔鬼魚壓住的怪物們齊齊暴動,破開它的雙翼向着男孩後背發動攻擊。
黑腔憑空出現,夏油傑的咒靈們從中湧出阻截,卻猶有不及。
千鈞一發,無一郎身上的紅骨铠甲黏連成片,完整的骨爪浮現,握住男孩的雙手一同向下壓去。
鮮血般猩紅的光芒籠罩男孩全身,存于血脈中的恐懼席卷玉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