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紙人,能拿着特制的鉛筆寫出指肚大小的字,還蠻秀氣,甚至比小佑的字迹還工整。
幸好一切沒有白費。眼前可以整理出本小冊子的内容,就是最好的回報。
夏油傑本想幫忙,但小佑堅持認為他的時間比較寶貴,便也隻好放棄。
實際上是因為,手稿一同傳回的有夏油傑的信息。這讓她有種背着人打小報告的感覺,幾不好意思再麻煩對方。
但和當初遇到賣藥郎一樣,這種“身份未明的存在”是鬼殺隊的重點監視對象。小佑必須上報信息,以确定他們會不會如鬼一樣威脅到人類安全。
好在産屋敷一族的家傳中記錄有賣藥郎的存在,間接讓夏油傑獲得了信任。
“就和不會忘記殺鬼的天職一樣。無論多少年,鬼殺隊都不會忘記曾經為我們提供過幫助的人。”
當時的回信中這樣寫着。那時的字迹比較疲軟,應該是産屋敷耀哉親筆。
看着眼前柔婉卻劉暢的字迹,小佑略有些擔心:當主的身體又衰弱了嗎?
這時,剛開始閱讀的無一郎震驚道:“小佑姐,你竟然打劫了鬼嗎?”
“嗯?嗯......算是吧......”
鼓鬼和蛇鬼的領地均有不少财富,當然是同意上報請隐去收容。
怪不得無一郎驚訝,哪怕是隐的人,來向她詢問具體方位的時候都連番表示震驚。
誰見過鬼攢家底的啊!他們又不在人類社會生活,亦不懼寒暑。攀比也是攀比力量。
砍完之後留下件衣服,也肯定不是公平交易買來的。極可能就是某一任受害者身上扒下來的。一些零碎物件,更是所謂的“戰利品”。有時間的時候,一般都拿來立衣冠冢。
這次兩個鬼巢之中,都繳獲了大量物資,已經遠遠超過了“直接埋掉”的範疇。何況鼓鬼的宅院中存有大量的文字資料。有了手稿中的發現之後,産屋敷耀哉非常期待能從其中找到更多情報。
無一郎快速讀完,指指其中的一段話:“蜜璃姐,當主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能就近保護鼓鬼宅邸的隐吧?”
巡視附近山林,以免出現和蛇鬼處一樣,有惡鬼殺回馬槍的事。
隐的成員掌握了重要的據點信息,但警覺性和戰鬥力都不夠強。如果在搬運過程中出現傷亡,甚至被順藤摸瓜就不好了。
蜜璃點點頭:“嗯,是呢。隐的人已經在做計劃了,大概後天就要開始工作。所以我們最遲明天就出發吧?提前去山中巡視一圈。”
她回頭看看小佑:“要一起來嗎?有我和無一郎在,應該不用你戰鬥。”
小佑有些猶豫。去帶路是應該的。但她的身體狀況,如果真遇到危險可能會拖累他們。
然而夏油傑卻鼓勵道:“想去的話就去吧。我也一起。”
“您還有其他事要做吧?”
“不急。”
這個世界中,他除了眼前人和賣藥郎,沒有任何人脈,也沒有任何金錢。單獨行動效率會很差。何況,如果他和賣藥郎的猜測着正确,那麼配合鬼殺隊行動,逼迫鬼舞辻無慘,才是最快讓對方現行的做法。
賣藥郎突然離開,大概是想起什麼線索,又不方便帶受傷的小佑去。畢竟他是不知道女孩的狀況的。
夏油傑垂下眼簾,微微打量着和同伴做巡視計劃的女孩。
【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我所生活的時代沒有食人之鬼。但那個人卻很可能真真切切活到了未來。
如果想要解決對方,便隻能在這“過去”争取更多時間。找到更多線索。】
而夏油傑争取時間的前提,無疑是小佑的生命安全。所以這次如無必要,他絕對不會讓對方落單。
而且越是和鬼殺隊的成員接觸,他越覺得身心舒适。在長久無望的生活中,咒術師充滿犧牲和昏暗的未來讓他絕望。
但面對同樣強大的敵人,這群“普通人”卻生生不息戰鬥了千年。
何為強大,何為軟弱?明明是同樣的“衆生”,為何“未來”的人類常常讓他窒息,而“現在”的人又為什麼能展現出如此頑強的生命力?
為什麼,明明同樣肩負着責任,他們身邊聚集的就是炙熱的善意,而他卻越來越隻能感覺到刺骨的極惡?
夏油傑很想知道。他隐約覺得,那個答案,會是和抓住那人的老鼠尾巴一樣重要的事情。
而他已經不會再自己放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