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老闆站在明亮的陽光下,小心翼翼旋轉着一個繪有長春花的瓷瓶。渾圓的器型和細膩的繪畫讓他愛不釋手。
“真不想把這樣漂亮的壺賣出去啊。”他這樣感歎着:“可惜剛剛收到店裡就被看中了,總不好砸了招牌。”
這樣說着,他從瓶口中勾出兩根系着布袋的繩結,解開,小心翼翼倒出其中細膩的碳粉。
也不知道這樣漂亮的瓷器被上一任主人扔到了什麼樣的地方,送來的時候滿是腥臭味。想要快速除去用茶葉來吸喂是最好的,還會留下淡淡的清香,但那樣太過抛費了。
“要是沒被看到收購的過程,填滿茶葉充作海上來的珍品說不定能賣上更高的價格呢。”【1】
忽然,他将瓷器拿得更靠近自己一些,底部對準陽光,單眼從瓶口向裡望去:“啊,怎麼會在釉下有這樣一大片色沉呢?嘛,這個位置......當做沒看到好了......”
長長的歎息吹進瓶身,那處印記微微閃動,發出肉眼無法察覺的暗紅色澤。
某處擺滿了土坯的晾房中,上弦之五收起正繪制空間陣法的筆,露出滿意的笑容。
“哦呀,人類的味道。是誰這麼有眼光,買走了我的壺呀?”
***
需要一行人保護的隐分兩批到達。先頭輕裝趕來的負責整理。車隊因為需要人力拉車,要晚一天才能到。
為了安全,蜜璃他們需要每天護送他們來回,還要在早晨出發接人之前先行巡查宅邸。有了小佑和夏油傑的加入,就能分成兩隊行動,安全性和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後趕到鼓鬼宅邸的這批隐面有菜色。露出的雙眼中布滿血絲,眼底青黑。車上還托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們剛剛完成蛇鬼廢墟那邊的工作。”
提前來一天,已經和小佑混熟的一位隐悄悄在她耳邊這樣說。
【所以看我的眼神有那麼些幽怨嗎?】
小佑默默地想:看來那邊收獲很多呢。
“據說搬完牆壁裡的東西後,還另外發現了一條密道。”
完全就是蛇類的洞穴。裡面崎岖難行還格外腥臭。從裡面發掘出來的财物需要狠狠清洗,才能去掉上面的味道,老受罪了。
夏油傑從車邊路過,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噴嚏:“好臭。”
拉車的隐雙眼無神:“請不要在意。不過是蛇腥味罷了。”
有些東西已經找到買家,這次運送的路上順便了送過去。
雖然用了紫藤花浸泡或者熏染,可以确保不會再招惹惡鬼,但鼻子能聞到的氣息卻還有。希望對方不要介意這點小瑕疵。
隐們帶來了紫藤花苗。已經從鬼手中奪回的地盤,都會種上藤襲山特産的紫藤花。隻是幼年期的時候,并不能做到四季常開不敗。
紫藤是鬼殺隊的标志,四處種植也是為了分散藤襲山和總部的壓力。
甘露寺蜜璃幫着小佑給所有的車輛和箱子貼上輕身符,讓一次運輸能夠帶走更多東西。畫了一天下來,小佑靈力幾乎耗盡,累得癱在地上不想動。
“那,今天的護送任務就拜托時透和夏油啦~要好好相處哦!”
蜜璃雙手合十放在臉側:“小佑就交給我啦~”
打發走車隊,她快速完成今天的巡邏任務,神采奕奕地回來扛起小佑:“接下來是女生私密時間!我發現了一處溫泉,去泡溫泉吧!消除疲勞最棒了!”
扛起,帶走!
躺屍的小佑:反抗無能.....我還沒吃飯啊,會泡暈的!
這座山山勢較高,鼓鬼宅邸所在的背陰面常年陰涼,之前便是他們家族消暑的去處。但常年居住便會對身體不利,種田收成也差,所以普通人都不喜歡住在這裡。他變成鬼之後才能繼續在這裡盤踞。
不遠處就有溫泉眼,看周圍殘存的建築痕迹,大概也屬于當年别院的一部分。圍擋雖然腐朽了些,但還能起到遮蔽作用。水道修建得用心,溫泉池中都是活水,幹淨得很。
多年沒有人煙,動物們把這裡當成了過冬聖地,有好些果樹和堅果的種子在溫泉邊生根發芽,正在挂果期。
蜜璃也不嫌果子酸,興緻勃勃地摘下來好多,邊泡澡邊磕着玩。她喜歡吃東西,有自己一套超準的挑選方法,遞給小佑的竟然都帶着淡淡的甜味,别有一番風味。
兩個人邊吃邊玩,小佑很快就因為疲憊陷入了假寐狀态,趴在石頭上打起盹來。
迷迷糊糊間,一陣焦急又虛弱的呼喚聲傳入她的腦海。
“媽媽......你在哪裡?”
上杉夫人的聲音像是鑽入她的大腦,陣陣冰涼的氣息順着那呼喚聲凍住軀體。小佑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她抹掉臉上的冷汗,從溫暖的溫泉水中撈起一片紅葉。晶瑩的冰霜為它鑲上了一圈花邊。微微帶着血型氣的墨迹上,寫着一首纏綿的情詩。
***
無一郎被放到了車上帶着走。
隻有隐還好,但他和夏油傑并肩走在一起的時候對比實在慘烈,剛過對方的腰線。
雖然呼吸法能讓他比任何人速度都快。但這種誇張的視覺效果下,隐對他憐愛之心頓生。
“上杉閣下的符咒非常有效,您的身材也十分嬌小,不會造成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