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一天,我不知廢了多大勁才布出這樣的聚邪陣。
不知道詛咒之王本人滿不滿意這樣的進化。他死之前可是為了力量久久不能進階而苦惱。”
沉浸在喜悅中的人總是愛炫耀:“既苦惱于自己無法寸進,也苦惱于對手難以成長。”
他攤手:“武夫的寂寞。”
夏油傑用力捶在結界之上,但使用了咒釘的結界牢不可破,哪怕用遊雲砸上去,也隻是微微波動。
“怎麼會這樣!”
“沒用的。”賣藥郎示意他低頭,隻見金紅交雜的紋路布滿咒釘上下,更多的同類釘狀物随着陣法的激活從地面下浮現出來。
這裡分明就是對方早就備好的後手。
甚至有鮮紅的痕迹正從下向上向結界的上部蔓延。整個困住他們的牢籠,竟在随着布陣人力量的改變而變化!
“他聯通了天元結界。這座覆蓋大島的結界自誕生之日起,為億萬生靈擋住了來自海上的力量侵蝕。具有的功德之力比我強上不知多少。它也因此有了‘絕對不會被破壞’的力量。
我們被吸走的靈力進入了天元結界當中。如果天元本人不能發現,并且放我們出去的話,這裡便可能......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夏油傑本人對天元結界的“膜拜”隻多不少。
一切結界術的根基,一旦小時之後全島國境内的結界和封印術都将受到影響。咒靈将會更加猖獗。所以可以接受送無辜的少女去進行同化,保證結界的穩定。
高專的教導中,那便是如此重要和強大的東西。
羂索笑了起來:“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呢。”
似乎認定了二人的死亡,他變得不再隐藏自己,很有興趣和他們說些“臨别贈言”。
“你們知道嗎?天元實際上是個極為愚蠢的人。
他過于‘善良’,竟然想用徹底隔絕的方式來保護這個國家。實際上是同時斷絕了‘進化’和‘淨化’的出路。
你們看上去很明白這是新生的力量對吧?但實際上,這份力量數千年之前就已經出現在了世界上。隻不過它狂暴,陰暗,比曾經人心生出的‘惡念’還要有破壞性。
剛開始的時候很是引起了一陣騷亂呢。連高天原的神明和地獄的鬼神都避之不及。生生将人間空了出來。一群膽小鬼,真是可笑。
須知生命進化的方向便是強大。何況世上因果相依,福禍相生,劇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藥。力量又有何不同?
如果順其自然,說不定在就形成了嶄新的,更強大的平衡。
但他們偏偏要躲開。嗤......”
羂索按了按突然飚出鮮血的額頭,緩了緩神:
“天元自以為良善,卻斷絕了大島的生機。
這陣法斷絕内外流通,又......好吧,用你們的話說,代表了‘正義’一方的強大。為了平衡,結界内裡便正氣不生,諸邪四起。
不管他用結界吸收再多‘惡’,最終大島上都會如養蠱一般化為‘鬼蜮’。
結界越強,這一天來得越快。這便是他的善良要付出的代價。多麼可笑。
所以從一開始就接受進化不好嗎?搞得我不得不......”
後面的話消失在他染血的雙唇之中。
“啊......不能和你們分享更多了,真是可惜......
啧,天都亮了啊……不行不行,我可是個凡人,一夜不睡消耗也太大了。”
夏油傑震驚于自己聽到的一切。但對方準确地預言了未來咒術界的狀況,讓他不能不信。
所以,即便五條悟的出生使整個咒術界的力量提升,天才輩出,但術師和咒靈相比數量依舊弱勢,任務喪命概率也并未降低。
本來以為是衆人說的“咒靈的力量也得到了加強”。實際上,這種模式這樣早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嗎?
那麼,對五條悟“影響了力量分布,卻獨自強大,讓衆人生活在危險當中”的指責何其不公!
“分享”結束,羂索走近火山口的大陣,一邊觀察一邊小聲嘀咕道:
“不過天元啊,能做出這樣的結界術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明明隻是一個小小山神的領域造物。竟然在神明失蹤千年之後都沒有破損。
嗯......為什麼天元照着做出的大陣就不能脫離主人存在呢?果然還是他學藝不精吧?
真想再去看看那座結界啊,可惜……
啊......竟然剩了這麼多咒力。
這是......我期待的‘新東西’,終于要誕生了嗎?”
血陣之中,剩餘的咒力開始打着旋向中間聚集,凝結成一顆巨大的“腫瘤”。漸漸形成肉質的力量慢慢鼓動着,發出猶如心跳一般的震動。
吸滿了力量的手指似被召喚,齊齊發出震蕩的嗡鳴,想要脫離羂索的控制。
“嗯?這個東西可以被你寄生嗎?嘛......也正常,畢竟你們同根同源嘛。但是不行哦,這是我新的玩具呢。”
結界中,夏油傑再次被眼前的變化震驚到失語:“那是......新生的......咒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