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集全族之力殺了他!】
墨綠色的符文侵染上結界,禅院直毘人從座位上跳起來,沖向戰場。
他身形斷帶一樣急速連閃,借着場中人攻擊五條悟的動作為掩護,不顧匕首劃開禅院直哉的胸腹,直接将人搶了出來。
随即劈手搶過兒子手中的刀,狠狠在自己小臂上一劃,沾着自己父子兩人的鮮血淩空作符,激發入陣,将那異樣的顔色壓了下去。
五條悟沒想到他突然下這種狠手,轄制一松讓他搶了人出去。現在也隻能将對手甩到一邊,停下對戰。
“老頭,你對自己家裡人控制夠差的。”
禅院直毘人将變成血葫蘆的兒子甩給仆人,臉色陰沉得難看。
“行了,你也赢了不少場了。我禅院的臉也丢幹淨了。該走了,小鬼。”
說完他打頭向忌庫走去:“想要什麼,我帶你去挑。”
五條悟恢複了吊兒郎當的神态:“切~無聊。”
但還是招呼蘇枋和幾個清醒過來的五條族人跟上:“走啦走啦,尋寶去喽~見者有份咯!”
禅院直哉牙關緊咬,被族人死死按在擔架上擡走了。
血脈相連的父親和現任家主同意,無需他自己出面,束縛條件便能達成。鎖鍊套上脖頸的感覺格外清晰,他身上象征少家主的徽記無火自燃。那是天道在自行運轉,剝奪了他繼承禅院家的權利。
“五條悟!”
想要束縛失效,隻能另一方死亡。但那可能嗎?單看今天的情景,沒人覺得禅院直哉還有翻身的機會。
他還能成為強勢的族老,或者走出禅院家,在高層獲得權勢。但必然無法得到家族全部的資源傾斜了,還被永遠打上了“不自量力”的恥辱标簽。
但他青筋暴突的樣子,竟然讓負責照顧他的族人松了口氣——這樣的家主,沒了也好吧?現在就這樣莽撞跋扈,真繼位了大家日子更難過。
非禅院者非術士,非術士者非人。
【直哉少爺,比好些族老還要強權呢。】
另一邊,蘇枋幾人跟着五條悟大搖大擺向禅院家忌庫走去。一路上,好些暗中打量。
這些目光或驚慌或麻木,讓蘇枋格外不适。少年盡力克制着,沒表現出來。
相反,本來清醒後格外安靜畏縮的五條族人,慢慢陷入了亢奮之中。那種雀躍的氣氛在周圍躁動。
尤其是幾個年紀小的,臉都漲紅了,眼睛亮晶晶的。之前他們在對戰時都不敢直視五條悟,一直都恭謹地低着頭。現在竟然在明目張膽地偷瞄。一眼又一眼,像是在洞口探頭探腦的小動物。
五條悟似乎毫無所覺,愛看就大大方方讓人看。所以幾個小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開始小聲交談。
“悟哥好帥!”
膽最大的開口就是王炸。這個稱呼讓周圍的人悄悄吸了口氣。
但五條悟沒有反應,他們就立刻興奮起來。
本來嘛,好幾個都和五條悟平輩,叫聲哥哥沒啥,隻不過平日他老大天老二的樣子,沒人敢。
今天一直完虐他們的“老大”帶着他們出門放肆,一對多以絕對壓制赢了一場酣戰,小孩們心中與有榮焉。有禅院這堆外人作對比,馬上就找準了自己人的身份,抖起來了。
實話說,自從六眼出聲,往上數十歲,往下數十歲,誰沒在新春比武上被針對過。
“六眼的族人不過如此。”
“受了欺負就會哭嗎?”
“怎麼不見六眼給你們出頭呢?”
“有傳說中的力量又怎麼樣,笑死,五條家根本無法駕馭六眼!”
嘲諷無孔不入。
不敢在五條悟面前嚣張,那些報複都沖着這些同齡人去了。
何況,衆人也有“剪除五條悟勢力”的想法。
可惜,這些人從未被五條悟劃在自己人範圍内,他們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在家被折磨,出門還被針對,雙份凄慘。好處就是,五條家這一代比其他幾個家族的同齡人都強。
今天終于!一!雪!!前!!!恥!!!!
快活的空氣和叽叽喳喳的聲音開始在五條族人間彌漫。幾個年長的微微皺眉,互相對視一眼沒有加入,也沒有多加管束。
哪怕他們平日裡效忠不同的族老,并不親近“神子”,但也不至于在這時候,當着外人和五條悟的面拆台。嫌被收拾的不夠嗎?族老們都還躺着呢!
一行人在禅院直毘人的帶領下走進空蕩蕩的忌庫。
“哇,老頭子,不是故意敷衍我吧?就這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