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童磨得到下屬回禀——許久沒供奉的上杉家拿出大筆香火錢,祈求保佑女兒和侄媳早日痊愈。
童磨将手指插入太陽穴轉動,恍然記起:“啊,我好像不小心抓到小佑了呢。”
他歡快地開始呼喚鳴女:
“快把我送過去啦!我要去英雄救美!小佑現在一定很需要我!
我要怎麼做呢?
收回毒素的同時,給她一個真愛之吻嗎?
還是在收回毒素之前呢?
啊~要怎樣才能恰好在吻後看到沉睡的公主睜眼呢?
還是說,西洋的童話故事太過孟浪?
要不我還是唱和歌喚醒她......”
朱紅的障子門突兀地在男人身下出現,他保持着碎碎念的樣子直直掉了下去,幹脆地摔在一片碎石上。
被念煩了的鳴女,把他仍在了枯山水裡。
童磨摳着嵌入皮膚的石子站起身來,打算循着記憶中的位置走向女孩的房間。卻在看清周圍的景觀時停住了腳步。
一股濃郁的紫藤花香沖進他的鼻子,讓惡鬼犯嘔。花香下,是□□腐敗的臭味和上二本身的毒霜味道。
童磨假笑的雙眼拉出豎瞳:
“哦呀,可愛的小鳴女。你可真讓我傷心呐。”
鳴女:勿cue,你說要去解毒的,當然選毒素感應最大的地方。
長有利爪的修長手指握住邊沿鋒利的折扇。危險的妖魔踩着悠閑的步子,走向花香最濃郁的方向。
那優雅淡然的體态,宛如月下私會的貴公子。
檐廊下,燈籠将長長的倒影投射到障子門上。
夜訪的浪蕩子擡手輕扣門扉,回應他的不是女孩羞怯的容顔,而是破窗直刺的利刃!
“好熱情的姑娘。”
童磨以扇面抵住刀尖,輕飄飄地向後飛起。
香奈惠粉紫色的羽織下,突兀噴出大股的紫藤花粉末。
帶着冰霜的風自鎏金折扇中發起,吹散濃郁的花香。
男人輕佻的調侃傳來:“女孩子還是不要用這麼濃的熏香,會被讨厭的。”
回答他的是接連而來的劈砍。
餸鴉大聲喊着跑出去求援。香奈惠幾步搶上,急劇拉近的距離下,直直對上妖魔琉璃色的雙眼。
女孩聲音微微發顫:“上弦......二!”
“啊呀。”男子無甚誠意地“驚呼”道:
“忘記僞裝了呢。被鬼殺隊識破了呢。怎麼辦才好~
要和心愛的人天各一方了嗎?好難過~”
一邊念台詞,一邊靈活地躲避每一道劍意。
香奈惠的招式在寒冷的夜色中綻開朵朵鮮花,飛起柔弱的蝴蝶。
本應在美麗中蘊含殺機的招式,因對手的強大變成了風流點綴。
她心中升起怒意,厲聲質問道:
“房間裡的女孩是你的愛人?若是真心相愛,怎麼可以傷害接受你的人!”
童磨眼中升起興味:啊~身為鬼殺隊,卻相信人和鬼之間會互生愛慕嗎?有意思。
他臉上立刻挂起哀傷,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忍受不了她想着别人......”
童磨想的是最後一次見面時,質問小佑“在想誰”的話。
香奈乎卻以為他說的是淺野、藤原兩家結親。聞言立馬呵斥道:
“真心愛一個人,便是希望她得到幸福。
她和未婚夫兩情相悅,你既然放她回來,為什麼又要下毒?”
童磨眉毛一挑,他可沒聽說過小佑有未婚夫。不過,今天信徒是怎麼彙報來着?
上杉夫人為女兒和“未過門的侄媳婦”。
啊,說起來,最近可能中毒,又被他放過的,還有一個女孩。
他當然知道對方可能受傷了。但他答應小佑的也隻是“丢掉”,便沒太在意。
現在看來,他是被騙了嗎?
本還逗着女孩玩的惡鬼招式突然犀利。狂暴的風刃之後,香奈惠被擊飛數丈之遠。
迅猛爆發的毒素讓她的呼吸極速麻痹。
女孩抖着雙手,從衣袖中摸出剛剛配置的藥劑服下,眼睜睜看着童磨踏入明美的房間。
随即,一道陰冷的笑聲傳來,木質的房間被寒霜厲風掀飛。
跟着餸鴉趕到的蝴蝶忍尚未落地,便被迎面打來的毒風吹落。
她問到風中熟悉的毒氣,趕忙捂住口鼻,吞下解藥,還是沒忍住肺部一陣劇痛。
修長高挑的身影毫不避諱他人視線,懷中抱着一個瘦弱的身影,幾個跳躍便離開了藤原家,不知所蹤。
上杉家,昏睡的小佑身體一輕,有什麼沉重冰冷的東西被抽離出去,數日的昏沉開始消散。
手臂上突兀地一陣銳痛。女孩滿身冷汗地驚醒。
黏膩溫熱的液體順着手臂流淌。
下颌沾滿猩紅血迹的男子對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呐,小佑,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他懷中,是滿面痛苦,臉色蒼白的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