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琉璃一樣的雙眸,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妖異。他盯着女孩縮成針尖的瞳孔,滿意地品味着裡面的恐懼,在對方手臂上輕吻。
【嗯,這樣也算按計劃“吻醒”公主了吧?】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紋擊刺!”
憑空升起的水波直刺惡鬼後心。
童磨身形一飄,堪堪躲過刀刃,抱着明美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巨大的傷口。
昏迷的女孩被他随手扔到一旁。金光耀眼的折扇“唰”地打開護在身前,他哀怨的聲音響起:
“啊,小佑,你怎麼可以躲在别的男人身後,用那樣充滿嫌惡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心都要碎了。”
富岡義勇絲毫不為所動,瞅準機會立馬發動第二次攻擊。
滿天的雪花飄落,水波随之起舞。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風平浪靜。”
飛沫震碎霜花,烈風被柔和的水波蕩開。
躺在角落的的明美堪堪卡在水呼界限之外,毒氣一沖便開始劇烈的咳嗽。
義勇的注意力被短暫吸引過去,馬上臉頰便被刮出一道血線。
小佑見狀勉勵支撐起身體,以最快速度奔向明美,邊跑邊喊:“他會用毒!”
長久的昏迷、醒前怪異的感受、酸軟的身軀,足以讓她判斷出自己的狀态。
見她喊破自己的招式,童磨握扇的手繃出青筋。
“你可真會傷我的心。這就是戀愛的苦惱嗎?”
嘴上這樣說着,手中卻毫不留情,揮扇就是漫天的風刃。
義勇身形疾閃,擋在兩個女孩面前,雙色羽織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他頭也不回地驅趕道:“礙事,離開。”
說完便再度沖上去。
“哎,你搶了我的英雄救美。”童磨估算着敵我雙方的差距,并不十分擔心,便遊刃有餘地玩弄起獵物來。
“呐,小佑,你願意跟我走嗎?願意的話,英雄救美的就是我喽~”
被他呼喚的女孩正奮力托起朋友向外走去。
惡鬼眼中溢出玩味,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挑撥道:
“嘛,之前還說不願意我身邊有其他人,我才把她扔出來的。
現在要帶她去哪裡呢?帶走殺掉嗎?
話說,要不是你母親去禱告,我還被蒙在鼓裡。”
庭院之外,聽到聲音趕過來的上杉夫人聞言大驚。他身後,是和香奈惠一同趕來的藤原一家。
勉強壓制住毒性的姐妹二人無法勸離衆人,童磨又極為擅長群攻,眼下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
隻以為對方是匪徒的衆人義憤填膺,想要上前将他拿下。
童磨趁機再度揮出毒風,在義勇上前阻擋時,翻轉扇面重重刺入他的大腿。
義勇躲閃不及,拾壹之型打偏,有小半人被毒風掃到,咳血倒地。
他正欲永絕後患,突然迎來一陣劇烈的頭痛。
【放過他們。帶人質回來。我要那個女孩為我所用。】
“謹遵您的命令,大人。”
頭痛散去,輕盈的刀鋒正到面前。身着蝴蝶羽織的香奈惠奮力劈砍而來。
童磨不閃不避正中一刀,順勢敗逃,幾步挑出三個傷員的圍攻,沖向人群,準确地捉住上杉夫人跳牆離開。
義勇腿腳不便,蝴蝶姐妹二人中毒未解又擔心衆人,隻能眼睜睜看他離開。
這天,上杉家的燈火徹夜未熄。香奈惠二人借用庫存中的藥材連夜配置解藥,勉強保住衆人性命。
藤原家主幾次三番想讨要說法,無奈對方隻剩下一個小女孩,經過解釋,也感謝對方為解救女兒做過的努力。
在香奈惠居中調和下,隻得按耐下來。
但,與淺野家結親的意願,無可避免淡了下去。
另一方,童磨跑過幾條街道,耳邊三味一響,便躍入障子門中。
他一把将上杉夫人打暈放在身旁,恭敬行禮道:
“無慘大人。還有......加茂大人。久疏問候。能同時見到二位真是格外榮幸。”
他就知道,手下留人這種事,不是自家大人能做出來的。無慘大人才沒那麼聰......奸詐!
思緒太快,雖然他及時換詞,還是沒逃過一次爆頭。
【啊......這樣下去會越來越笨的吧......】
慢慢恢複人形的童磨一點不記打,依舊在腦子裡跑火車。
無慘擺弄着手中的試劑,冷冷地撇他一眼,不欲在外人面前繼續丢臉。
被稱為加茂的男子頭頂一道紮眼的縫合線,身着白色正裝和服,捧着茶杯坐在一旁。
他對主仆間腦漿四濺的打招呼方式視若無睹,隻在血液濺過來時稍稍避開了一點。